天已微亮,秦艾词坐起身时,只觉得肩颈酸疼得厉害,抬手轻轻捶打了会儿,声响惊动了屏风外头伺候的青和。
“公主可算醒来了,吓死奴婢了,公主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见公主蹙眉不住地捶着肩颈,睡赶忙上前替她揉捏着。
秦艾词放下手,顺着青和的推拿,她轻轻转动了脖子,却听青和继续道:“陈风在外头跪了一夜了,公主如何惩处?”
提及陈风,昨夜的记忆霎时回笼,昨夜她担心杜朝阳安危,命陈风备马,陈风却言将军有令,不得让她离开驿站一步,一直极力阻挠,在她执意之下,陈风竟大胆犯上,出手将她敲昏过去。
“杜朝阳!”秦艾词惊呼着起身,也顾不得肩颈的酸疼,一边匆匆往外头走去,一边大声问道:“将军回来了没有!”
“公主您慢些。”青和拿过外衣,很快披在秦艾词身上,待秦艾词打开房门,外头果真是陈风跪地的身影。
“杜将军呢?”
还不待陈风回答,驿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秦艾词面上一喜,加紧几步走出,待看见进来之人时,脸上神情瞬间黯淡下来。
“奴才来接夫人回府。”薛管家躬身行礼。
秦艾词蹙眉:“怎么是你?将军呢?”
怎么是你?杜朝阳承诺过今早会亲自来接她回城的,却为何换成薛管家前来,莫非……心中愈加担心杜朝阳安危。
“将军已经回府,因公务缠身,特命奴才来驿站接夫人回去。”薛管家恭敬回道。
“已回府?”秦艾词喃喃自语道:“他竟没事?”
秦艾词声音极其轻微,薛管家离得有些远,并没有听清,只回着:“夫人可需准备一番,何时启程?”
“无需准备,让人在外头候着,我马上下来。”秦艾词说完,回头看了眼仍旧跪地的陈风,道:“先起来,一切待回府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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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时,城门口官兵比平日多了一倍,一个个盘查,好似在抓什么人似的,不过将军府的马车,还是没有人敢查的。
一行人回到府里已近午时,离府至今不过十日,却恍惚过了许久。如意与一众丫头在府门外候着,瞧见马车时,如意第一个上前,将秦艾词搀扶下来。
“公主有些消瘦了,这些日子在外头,可是青和伺候得不尽心?”如意搀着公主,说道。
身后的青和却是撇了撇嘴,就知道一回府如意便要挑自己的错处,却又不敢回嘴,胸口憋着一团火气。
“如意这话倒是让我不敢作声了,伺候人半辈子了,竟还不能伺候好公主。”一同下了马车的秋蝉说着,眼神安抚了青和。
“如意不敢,是如意说错话了,姑姑也是一路劳累,辛苦了。”
一回府就不省心,让秦艾词愈加怀念这些日子的出行,遂说道:“好不容易回府,这是要吵得我头疼才罢休。”
秦艾词说完,如意立刻噤声,扶着公主回了兰苑。然而一路回来,她却并没有见到杜朝阳。
“不是说将军回府了?”秦艾词问着。
如意沏了茶端过,说道:“是,不过又出去了。”
“出去了?”秦艾词接过茶盏,诧异问着。
“奴婢也不清楚,就在公主回来前的一个时辰,将军随傅大人出府去了,好像说要离京几日。”
不仅出府,竟还离京?这些日子一路游玩,并不知京中形势,遂问着:“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意点了点头:“安阳侯造反了。”
秦艾词手中动作一顿,削藩一事自然不会如此顺畅,安阳侯狼子野心,造反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汝阳侯与西昌候已经处决,少了左膀右臂,他其实杜朝阳的对手?更何况安阳侯世子还在京中!
“世子现今如何?”
“世子爷已被软禁在府中,进出不得。”
秦艾词点点头,安阳侯宝贝着他这个儿子,自然不能放过,若不是杜朝阳削藩的逼迫,安阳侯也不会提早行动,如今反而是被动的一方了。
“今儿天还未亮就听见外头挺大动静的,奴婢起床询问才知是将军回来了,公主怎么没和将军一同回来?”如意问道。
一旁的青和也是竖起耳朵来,昨夜她只瞧见将军匆匆离去,却不知为何,特别还有陈风那一段事情,更是费解,却又不敢询问,如今正好听听缘由。
秦艾词却是勾唇一笑,将军要救美人,自然不能随她一道了,她并没有细说,只道:“府里呢,可有什么事情?”
“府里倒是无事,老夫人天天吃斋念佛,也并不约束我们,兰苑也一切如常。”说道老夫人,如意想起了一件事情,遂继续说着:“不过有一点却很是奇怪,今早老夫人回听说将军回府了,亲自去了趟西苑,将军却没有见。”
杜朝阳是个孝子,即便事情再急,外出归家也没有不见母亲的道理,何况是把母亲拒之门外!秦艾词抬头招呼如意走近一些,小声道:“你让张公公派人去打听一下何府三小姐情况。”
虽不明白缘由,如意只点头应下。
才刚歇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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