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瞧老夏伸着手躺在地上不动了,不禁对乾盼山有些刮目相看。
“我就说,越小的,威力越大嘛。”乾盼山得意地看着我,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往老夏的脑门子上贴了一张黄符。
“行啊乾大哥。你这还真是深藏不漏,用这么个火柴棍就把这‘鬼碰头’给制住了,高啊?”
我看着乾盼山有些惊讶,伸手轻轻摸了摸那跟刺在老夏身上的木剑。老夏一个痉挛,似乎要站起来。那木剑身上好像有些凹凸不平的花纹,看起来并不光滑。
乾盼山一回头说:“哎,别动。拔下来他就能蹦达了。我先把他这生魂赶出来,你们在一边看着就成。”
看我还是对他那把木剑好奇,他就边鼓捣老夏边说:“这木剑可是我的宝贝,用吊魂草搓成,泡过松香的。三十三张草叶子才搓这么点,每张草叶子上都用硫磺蚀着‘困魂’的咒文。”
一听是吊魂草,二白让我赶紧凑上去看看。师兄一听,也走了上来。看着老夏手腕上不过寸许的木剑,搓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剑柄、剑身、格挡一个都不差。这吊魂草虽然和我抽的引魂草虽然就差了一个字,但功效可是天差地别。引魂草能引魂也能禁锢魂魄,但吊魂草也能做到这两点,但它还有个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续命”。
具体怎么续命,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听老头子讲过这不应该是凡间的东西,三年才长大拇指那么大的一小片。
“我说乾大哥,这吊魂草三年才长一片叶,你这一下子就来了三十三片,可够多的啊!”我对着乾盼山说道。
乾盼山轻轻苦笑:“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从收我为徒开始,这把剑就有了。之后,他老人家每隔三年就会再搓上去一片。到如今他老人家已经羽化有三年了,这第三十三片是我自己找到,搓上去的。”
乾盼山摇了摇头,我低头一看,老夏的脸上已经被乾盼山的红色信号笔写满了符咒。
看着乾盼山有点落寞的身影,我就凑过去没话找话地对他说:“乾大哥,你这记号笔挺特别的啊?”
“嗨,这里面灌的是朱砂,我嫌出门带着毛笔不方便,这不,就订做了一个。还挺好用的。”
说着,乾盼山在老夏眉心窥目的位置打了个叉,说了一声:“妥了。”
紧跟着从怀里掏出半截红绳,右手的每个手指缠了一圈,然后对我说:“少白兄,你和寒舞退远点。这一下子怕震到你俩。”
看乾盼山虽然人很直率,但心地确实不坏,他这么一说,我也很自然地就和师兄往后退了几步。乾盼山就又说起了我听不懂的“上方语”,似乎在和谁沟通着什么,说了有半分钟,然后点了点头,一提气,朝着老夏的胸口拍了过去。
“砰”地一声,好像是扎破了个气球似的,老夏跟着浑身一抖。
我就看到一缕青烟从老夏的眉心那个红色的叉上飘了出来。
“拿养魂瓶。”
乾盼山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我点点着头,掏出身上的一个白色小瓶把它递给了乾盼山。
我们收鬼的有三种养魂瓶,白色、棕色和黑色。颜色越深,越能养住厉害的鬼怪。生魂不同于亡魂,不能用棕色的养魂瓶装。虽然生魂作祟出现的“妖碰头”十分厉害,但离开附身之人的生魂实际上也是十分脆弱的。
白色的养魂瓶中没有加太多引魂草的禁制,相对来说还算比较温和。我把养魂瓶递到乾盼山手里,见他解开手上缠着的红绳,慢慢朝着那缕青烟绕了过去。青烟,就是生魂在窥目下的模样。
乾盼山手中绕着红绳,那缕青烟就随着红绳所绕的方向,慢慢地钻到了养魂瓶里。可他却又“咦”了一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似的。
“再……再拿一个来。”
乾盼山头也没回地朝我摆了摆手,我又递过去了一个白色的养魂瓶,没想到过了一会,他又朝我摇了摇手。这么一来二去,我递过去差不多有十个养魂瓶。
这似乎也让师兄有些不解,看着乾盼山就走了过去。别看师兄平时老板着脸,好像什么都不太关心似的,其实他就那模样,急的火上房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我看乾盼山忙的满头是汗,手上一刻都没闲着,红绳绕得我眼睛都有点花了。于是我就走了过去,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了乾大哥,这老夏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生魂啊?”
乾盼山蹲在地上又摇头又摆手的,示意我先别说话。当把最后一个瓶子封好之后,他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喘了口粗气。
二白看着乾盼山说道:“哥,他要这么多养魂瓶,到底想干嘛?”
我摇了摇头,心说我也搞不懂到底这乾盼山在干嘛,看着一地的养魂瓶,这弄的跟煮饺子似的,都快开锅了。
“哎,我这手怎么这么疼啊?”
老夏忽然躺在地上冒出来这么一句。乾盼山还在那看那几个养魂瓶,我上去一把拔掉老夏手腕子上的木剑。
老夏疼的一皱眉,脸上的朱砂咒文都扭在一起了,弄的他头顶上的那个叉跟海星走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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