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炎黄军司令部。
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下来,漆黑一片中只能看见挂在墙上的大屏液晶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从互助之光网站摘取的视频片段,空中闪过绿色的光束,几十枚掠海飞行的美制巡航导弹瞬间灰飞烟灭。
当看到关岛美军基地遭受打击,十多米直径的飞机场塔台被一束天降高能光束斜斜切开时,徐庆邦忍不住长叹一声:“我若有此神器,天下尽可得矣。”
坐他旁边的一名幕僚也附和感叹道:“互助会行事一向特立独行,可……怎么能给日本人这么大的好处?纵容倭寇坐大,亚太将无宁日啊……”
“怕什么,咱们司令运筹帷幄,又有小宋将军天纵英才,不照样将那背信弃义的镇北军打得仓皇逃窜?”另一幕僚见不得同事唱衰,赶紧给大家鼓舞士气。
徐庆邦站起来,看了一眼屋中几位青衣长衫打扮的幕僚,什么也没有说,一个人背着手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他自己心里清楚,绥中六股河之仗可以算是大捷。但是,阜新那边的镇北军第一军这两日来突然收缩阵地,停止所有进攻,这可不是被炎黄军打怕了,而是李大同之死产生的连锁反应。
徐庆邦敏锐地意识到,镇北军将有内乱。但是,炎黄军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捞一趟浑水?
刚刚结束的南北大战已经让炎黄军那点微薄家当见了底,南方国防军主动放弃秦皇岛,全力扩建塘沽机场,其志不小,不可不防。然而,宋英那边已经汇集了炎黄军一半的兵力,锦州这边能打的部队也差不多全调到阜新前线去了。
马仁杰是镇北军中的名将,无论攻防都是一流好手,阜新北线的防御体系早已成形。就炎黄军在那里的力量,顶多只能和对方打个平手。要想轻松突破对方防线,攻占阜新甚至图谋四平、长春,那简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如果继续困守锦州,不能打开向外拓展的通道,从南方不断涌来的国防军迟早会吞噬他的全部人马。自称为汉儒文化最后守护者的炎黄军政权,难道就要这样消亡于历史的长河中吗?
想到这令人无奈的现实,徐庆邦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力的颓靡情绪。
“司令。”一位炎黄军的军官从门外冲了进来:“有互助会的特使求见!”
“啊?!”徐庆邦陡然一惊,顿时喜上眉梢:“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出去迎接,人在哪儿?”
“就两个人,一辆互助会的小车,看样子赶了一夜的路。”
“哦,速速带路,快!”徐庆邦正了一下自己头上才蓄不久的发髻,整肃了一遍容装,跟着那军官从侧门冲了出去。
当徐庆邦远远看到那辆停在街口的足肢摩托,以及车旁矗立的一张熟悉面孔时,他的脚步和心情同时放慢下来。
那……那不是镇北军第四军军长,哈尔滨市市长薛世杰吗?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互助会的特使?又怎么会从哈尔滨跑到锦州来?这,难道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徐庆邦瞪着那张面孔,手伸到腰间暗暗握住了枪柄。
那张脸上绽放的和善笑容,以及对方空着的双手,最终让他松弛下来。
“徐司令,别来无恙?”薛世杰微笑着,向徐庆邦伸出了右手。
七月十六日,心急火燎的马仁杰带着五千人马离开阜新前线,打算走彰武、科尔沁、松原一线,绕开长春赶回哈尔滨。自从向哈尔滨致电问罪后,驻守四平、长春的胡潜新二军就没了动静。马仁杰给新二军军部两次去电,邀胡潜一同出兵北上包围哈尔滨,共谋大事,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沉默本身也是一种态度。随着时间的流逝,局势肯定会迅速发生各种变化,各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从哈尔滨方面传来消息,驻守在大庆一线的农修竹第三军居然披麻戴孝南下,率先向哈尔滨问罪。每当想到农修竹那副道貌岸然的贱人嘴脸,马仁杰都会忍不住发出鄙夷的冷哼。这个根本不算合格军人的狗东西,也配来争吗?
大事当前,分秒必争。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连夜部署好阜新前线的防务后,马仁杰立刻带着自己的心腹精锐部队向彰武方向而去。绕开长春,也是为了提防保持沉默的胡潜。和农修竹那个伪君子相比,胡潜这家伙就是一只狐狸,他不能不防。他要尽快赶回哈尔滨,向薛世杰这个杀害李指挥的混账王八羔子兴师问罪!李指挥留下的镇北军大好局面,无论如何不能让哈尔滨那帮小人肆意糟践!
以自己的人望,加上在镇北军中的资历,农修竹、胡潜都要甘拜下风,那个在哈尔滨指手划脚的薛世杰更是望尘莫及。如果谈不拢,他带着的这五千亲信精锐也不是吃干饭的。真动手的话,马仁杰有信心在五小时内突入哈尔滨城内,只要解决掉薛世杰那帮人,收拾了那什么狗屁哈尔滨人民代表大会,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离开阜新后,他一直在犹豫,到底是先礼后兵,还是直接挥兵入城,拿下再说。
想起临行前哈尔滨发来的辩解回电,说什么李指挥被害一案正在调查中,镇北军各军官兵务请严守岗位,耐心等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耐心等待?等到最后恐怕不是真相大白,而是不了了之吧?
无论于公于私,这事情,他都必须插手,而且要从头管到尾!镇北军的事情,就得镇北军自己的人来打理!至于那个半吊子第四军军长薛世杰,他迟早要收拾了这小子。
横跨柳河的公路大桥遥望在即,过了这座大桥就进了彰武。彰武城内有镇北军的军需转运场,上百辆卡车加满油料,可以让他的部队一夜间抵达哈尔滨城下。马仁杰只带五千人,也是基于彰武军需转运场的运输能力而定的。
就在马仁杰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突然传来一阵稀稀落落的枪声。
“停车!”他冲着越野车司机喊道。
车刚停下,马仁杰就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蹿上路边高岗,跟随而至的卫兵赶紧递上望远镜。举起望远镜看了一阵后,他惊愕地发现,柳河大桥桥头的高山台山上居然有人修筑了防御工事!从工事外廓来看不但有重机枪火力点,还有迫击炮炮位。要想走山下靠近柳河大桥,显然得看山上的守军答不答应。
“什么狗东西,这么大胆子,敢拦我的路?”马仁杰怒喝道。
“报告军长,好像是第二军的部队!他们朝天鸣枪,不让我们靠近柳河大桥!”军用步话机里传来马仁杰的儿子马彪的声音。马彪刚满十七岁,却已是参加过十几场战斗的老兵油子,这次是他领着特务连在前面开路。
“胡潜?他狗日的疯了吗?不去哈尔滨,堵着老子的部队,算怎么回事?”马仁杰瞪起了眼睛,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山上守军看样子大概一个营,我看到的至少有五处机枪火力点,还有迫击炮。硬冲的话,恐怕要费不少功夫。”马彪虽然年轻,但并不莽撞,性格比他爹要稳重得多。
“军长!”一名参谋领着个身背短波电台的通讯兵爬上了山坡:“第二军军长胡潜在明码呼叫您,要不要接?”
马仁杰接过话筒,顺势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胡潜?”
“仁杰?是我,胡潜。”
“第二军的部队堵在彰武城外,想干什么?”马仁杰嚷了一嗓子,整个人的情绪跟着就失控冲了出来:“你他妈的吃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赶紧给老子把人撤了,不然我直接进长春去端了你的狗窝!”
胡潜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后才重新出现声音:“仁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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