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依然呈现出毫无生命迹象的灰色。这时候,安秉臣已经不敢再徒手去触摸它,谁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利用细微孢子传递生殖细胞的?
卡鲁们迅速将木箱搬运到天台上的精卫飞行器货舱内,那位技术小组的土木工程师也开始着手安排反应堆室基台的修复工作,被掘开的地面迅速恢复了原样,负责隔离屏蔽的鬼奴军士卒们也撤去了岗哨。嗅到异样气息赶来的新闻记者们隔着联合国总部大院的栅栏问长问短,安秉臣给的回答是技术人员在对核聚变反应堆进行例常检修维护。
十分钟后,执事团紧急协商会议按时召开。
安秉臣和江欢先后发言,前者仔细介绍了这株寄生藤的来历,后者阐述了自己的一些理论推测以及在露西亚境内投放试验的计划。
最后,执事团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了江欢的投放试验计划。唯一投反对票的是能源部部长向文迪。
三小时后,从联合国总部新安理会大厦起飞的精卫飞行器一如既往地甩脱了试图靠近拦截的美国空军f-35战斗机,这种下意识的较量已经成了每次精卫飞行器来访和离去的例行节目。美军战机一直追到两万米高空,增压座舱内的飞行员最后只能徒劳地仰望着以三倍音速继续垂直攀升的精卫飞行器逐渐消失在头顶上的蓝色天幕中。
精卫飞行器一直攀升到十五万米高空的同温层,然后在美方高空侦察卫星的监视下进入太平洋上空。然后,和往常一样,这架精卫飞行器突然降低高度,俯冲到万米左右高度,随后钻入一片云团消失不见。
二十多米长的精卫飞行器在普通人看来也许是庞然大物,但跟动辄上千公里的云团相比真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没有任何侦察卫星可以实时同步监控数千平方公里范围内的每一平米动静,也没有人能预测互助会的碟状飞行器会从哪一个方向脱离云团。
这架精卫飞行器辗转通过阿留申群岛后再度爬升到十五万米高空,它从日本上空经过进入中国疆域,最终降落在十里铺,完成了长达十二个小时的横跨太平洋之旅。
在十里铺停留两个小时,重新补充动力电池组和机组人员所需的食物饮水后,这架飞行器再次出发,升到十八万米高空后经西北飞入中亚地区。
飞越乌拉尔山脉之后的精卫飞行器迅速降低高度,沿着城镇公路稀疏的地段向西逼近莫斯科。虽然露西亚空军的防空雷达无法检测到这架入侵的精卫飞行器,但高度降低后,精卫飞行器腹部的八盏明亮喷口在夜幕映衬下实在是太醒目了,西西伯利亚各地的气象和天文观测站纷纷向露西亚战略空军司令部报告发现传说中的东亚幽浮经过。
这些肉眼观测的警讯在露西亚战略空军司令部内被迅速汇集,露军终于意识到有敌方飞行器正在逼近莫斯科。莫斯科战略防空军第一空勤联队当即起飞十二架性能优异的苏-46高空歼击机前来拦截,但可怜的飞行员们在自家机载雷达屏上根本找不到追击目标,他们只能通过地面指挥塔的引导飞往大致方向,然后在茫茫夜空中以肉眼寻觅那架互助会的碟状飞行器。
感谢黎明前的黑暗,露军飞行员很快找到了从头上一掠而过的精卫飞行器。但他们随即发现自己又面临着新的困难,在火控雷达根本无法锁定目标的情况下,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攻击那架腹部有八个巨大亮点的敌方飞行器。
最后一架露军战机的飞行员奋力完成盘旋转向动作后试着用机载航炮向远去的精卫飞行器开火,冰雹般喷泄而出的炮弹立刻被精卫飞行器的预警系统觉察,飞行器在毫秒之内做出垂直攀升动作。考虑到那些三十毫米的航炮炮弹相对于精卫飞行器的速度,这个机动闪避动作似乎有些多余,但智库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嫌麻烦。
炮击落空的露军战机纷纷打开加力喷射装置,试图以三点二马赫的最大速度追赶前面的碟状敌机。几名露军飞行员已经暗自下了决心,今天就是物理碰撞也要把这架讨厌的敌机打下来。但精卫飞行器突然转向正北方,同时继续以惊人速度攀升,很快就将每秒爬升率最多不超过三百米的露军战机甩出老远。
精卫飞行器的机动性并不好,无论如何必须避免敌机逼近缠斗,所以一旦遇敌只能猛跑逃遁,以自己擅长的速度和耐力优势来摆脱敌机。精卫飞行器一直向北飞出六百公里后才转头折向西南,重新朝莫斯科方向而去。此时它的飞行高度已经在六万米之上,已经是露军战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个高度惟有高空防空导弹可以到达,但没有雷达锁定目标的指引,那些高空防空导弹同样不足为虑。
“如果他们果断空爆一枚大当量核弹,那就算我们的运气太差了。”驾驶舱内,接替两只卡鲁坐上驾驶位的技术组组长老张打着哈欠说道。
老张和他的同伴们刚被叫醒,原先负责驾驶飞行器的两只卡鲁将伴随寄生藤一道空降投放,因此返航飞回勘察加半岛盘古基地的工作只能由技术组人员自己来完成。有智库的协助,驾驶这个庞大大物并不复杂,机组人员只需保持十万米的航行高度就能避开绝大多数潜在的危险。
智库通过星网瞬时扫描了一遍莫斯科周边的防空火力部署,并给出六条规避接近航线,精卫飞行器选择了最短的那条航线,向下俯冲到两万米高度后开启舱门投下了挂带双伞包的木质板条箱。
箱子里有那株寄生藤,还有两只卡鲁。
打开的降落伞在清晨的天空中格外醒目,一阵始料未及的大风将板条箱吹向东面。露军部署在莫斯科郊外的防空火炮开火击中了降落伞,失去依托的板条箱带着寄生藤和卡鲁从数千米空中直坠而下,最后坠落在莫斯科东面二十五公里外一个叫巴拉希哈的小城附近。
那只倒霉的木质板条箱被砸得粉碎,但两只卡鲁没有受损,和它们一起砸到树林中的寄生藤也没有丝毫损毁迹象。
在巴拉希哈西南面,有一个叫列乌托夫的小城。这座城市和巴拉希哈一样,都是莫斯科外围的卫星城镇。唯一不同的是,列乌托夫南面有一座正常运转的核裂变反应堆电站。
经过数小时的迂回跋涉,两只卡鲁成功摆脱了露军地面搜索部队的围堵,将那株寄生藤埋入了核电站对面的公路路基下。
埋放成功后,两只卡鲁没有迅速撤离,它们在附近继续逗留了四十八小时。
每隔半小时,隐藏在排水沟里的卡鲁都会用四元相位扫描检查路基乱石下的寄生藤。
那东西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十二小时后,那些萎靡不振的根须开始从地下向核电站方向蠕动着靠近。
投放二十四小时后,寄生藤的根须渗入核电站围墙内,其中一根已经钻进了反应堆的基坑。此时这些根须的数量已经扩展到上百根,几乎每根直径都超过了六厘米,没有人会再怀疑它们是否还能长大。
四十八小时后,当两只卡鲁即将按计划撤离之际,寄生藤的根须数量已超过三百根,其中最大的直径突破了十厘米。由于快速膨胀的根须在地下的推挤作用,核电站外的混凝土公路路面出现多处绽裂,电站的外围护墙也发生两处坍塌。
值守电站的露西亚工作人员终于发现了异常情况。
两只卡鲁没有理会围墙里传来的惊讶叫喊声,它们开始向东踏上了归家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