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走出半步,燕沧海又回过头来,冲着白貂女一笑:“杨三不要你了,就tm来找我。”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边耳光大餐已经结束。杨三是最后一位接受惩罚的人,不过他无话可说。
燕沧海一脸不耐烦,挥手准备打发这群人赶紧滚蛋。除了那穿白貂衣的小媳妇儿,他真心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该杀。
可是,他自认是个相当隐忍的人,他要把奉天经营成自己的万世祖业,他还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为所欲为。
那些被打得鼻血飞溅牙齿松动的倒霉蛋们纷纷拾起兵器,弯着腰驼着背,准备撤离这场对他们来说没有输赢的舞台。
突然,一个高昂的声音凭空炸响:“这是什么?啊!这tm是什么?!”
刚才还风度翩翩的燕沧海燕大帅,突然瞪着地上,狂嗥起来。
他的目光所视,正是开始那黑貂女的光头汉子吐在地上的两泡口痰。
燕沧海咬紧了牙关,瞪大了双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楚模样:“说过多少次了,啊?说过多少次了?这奉天人的素质,怎么就tm这么低呢?你们这帮狗改不了吃屎的王八羔子!王副官!”
“有!”一位穿迷彩装背短匣枪的眼镜男蹦了出来。
“念!”
“是!”王副官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脚麻利地从后腰牛皮公文包内摸出一份文件。
“《奉天四十杀》!天下至尊,莫敢不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那文件封面的红字闪耀着无比鲜艳的光芒,王副官把它举得很高,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至于他自己,不需要看也能背诵纸页上的内容。
“杀人者,杀!”
“****者,杀!”
“偷盗者,杀!”
“通敌者,杀!”
..
“忤逆不孝者,杀!”
“欺行霸市者,杀!”
“虐杀宠物者,杀!”
“当街便溺者,杀!”
“随地吐痰者,杀!”
听到期盼已久的这一句,燕沧海猛地转过身来,血红的双眼直瞪着光头队那边的领队大哥孙黑鲨:“这tm是你的作品?”
孙黑鲨被吓得一个冷战,连忙摆手:“不,不,燕爷,燕大帅,不是我..是牛三!”
他用发抖的手指头点了一下已经完全被吓得灵魂出窍的光头秃汉,后者手上的短刀,和着全身的肌肉,都在哆嗦。
“我tm最恨人随地吐痰,不讲卫生!妈个巴子的,这样的人,他能配活着吗?”
“不配!”王副官振臂高呼。
“不配!”所有的卫队士兵振臂高呼。
“我去年买了个表!”燕沧海甩手就是一枪,沙漠之鹰出匣,抬手,扣扳机,一气呵成。
“砰!”一声巨响,光头脸上炸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往后扑倒,再也没有动弹。
“你们这帮****的b崽子,除了惹我生气,就不会做别的任何事!”燕沧海竖起手指,指画着两帮人,又划过楼上楼下的那些围观者。他的兴致完全被败光,提着枪悻悻而去,后面的卫队和武装士兵跟着鱼贯而行。
在中街路口,那位獐头鼠目的乞丐,牵着鼻涕小孩站在路边,胸部挺得直直的,看着走近的燕沧海。
燕沧海哼了一声,从这两人身边走过时,信手扔了两张绿色的美钞。
“下一站,老子要去福利院看看那些孤老!”
“知道了!”乞丐和鼻涕小孩伶俐地欢呼一声,捡起两张钞票,用力奔在前头。
前面街口很快传来清脆悦耳的呼喊声:“燕大帅来了!”
“东北王来了!”
步行区商场里,围观者早已被最后的杀人场面惊得鸟兽散去。出租车司机和光头汉子们全都瞬间消失,商场天井里只剩下一具头部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地上拽着亲娘手嚎啕大哭的小孩子。
“这奉天四十杀,是个什么东西?”全身上下西装笔挺的李均忍不住小声问街边杂货摊的女老板。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女老板扫了李均一眼,见这人虽然身材消瘦着装儒雅,但面颊上那道疤痕却是触目惊心,不知是什么来路。她心中一颤,脑子里转了几百个圈,张口答道:“你这人怎么说话?怎么能叫什么东西呢?那是燕大帅给咱们奉天量身定制的宏伟蓝图,他老人家为了奉天的未来可是一番良苦用心,可总有一些不知好歹的王八偏爱嚼大米,净糟蹋好东西呢!”
李均听得莫名其妙,他开始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剧烈摇动:“那这么说,这人。”他指了一下地上那具狰狞的尸首:“这人,死得不冤了?”
“当然不冤了,他tm随地吐痰,罪大恶极,他不死谁死!死得其所,死有余辜!”女老板卷起东西,哧溜一下从李均眼前绝尘而去。
旁边路过的一位耄耋老人拄着拐杖,低声叹息道:“唉,不教而诛,谓之暴。”
李均没能听到这句话,但老人身边牵他的儿子却听到了,吓得这当儿子的脸色煞白,伸手就给老头后脑勺一巴掌:“你个老不死的,吃饱了撑的,叽歪个蛋啊,想害死咱们全家么?”
半小时后,李均在市中心凯宾斯基饭店开了个套间。他不是要住宿,只是想利用房间里的电脑和网络端口获取信息部最新指示。
他来东北寻找郭芦恭,眼下已经有了点线索,但因为无法随身携带腕式终端,和基地那边联系极不方便。好在此地尚有网络,还算不上两眼一抹黑,至于可能遭到拦截、窃听、破译等监控手段,他从来不担心。信息部在泰国的一个公众社区网站开设了仅对私人会员开放的拼图游戏,而这个看似复杂的拼图游戏,正是双方间接联系的渠道。
不同颜色的图块上写满了包括中文在内的各种亚洲国家象形字符,这些字符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图块的颜色才是包含玄机的关键,不同颜色对应不同的拼音字母,对码表还会根据任务日期按特定顺序滚动变化。而这个特定顺序,只有他和信息部的具体联络人才知道。这么缺德冒烟的加密方式,当然是智库设计出来的。
译错了两次之后,李均最终得到了一段符合汉语语法的句子。
他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看了两遍,赶紧掏出火机烧掉这张信笺。
南希已经暴露并试图逃跑未果,她的真实身份是中情局的异能者。互助会即将进攻奉天,诛杀燕沧海以及自由联盟骨干。而进攻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李均把烧净的纸灰倒入马桶中冲走,然后重新拟了一份密信,汇报他打听到郭芦恭被俘后成了苦力,已经转到丹东那边去当淘金奴工。李均希望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能够顺把手,把这傻小子给捞出来,这人虽然干了些糊涂事,但本质上并没有背叛互助会,值得一救。
最后,他列出了自己所了解的奉天城防御兵力部署情况。
他很清楚,自己的军情汇报可能是多此一举。按照枢密院的一贯作风,此刻城里只怕早已进来了不下十只零号机体,方圆数十公里内,每一支枪,每一名武装军人都会被智库登记在册,然后再随后的战斗中逐个核对,直到确认清除。
可是,他必须汇报。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必须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