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联系?字如其人,那是酸儒们自我意淫的谬论。照这种说法,宋徽宗和汪精卫都是被冤枉的了?”
“这。。”苗文彬习惯了被父亲训斥,低下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侧面的小郑。
小郑知情识趣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走了出去。
“还是卖油翁说得好,无他,唯手熟耳。只有多练,多想,才能参透字中玄妙。”完颜永贵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手。
“玄妙?恕孩儿愚钝,那是什么?”
“书法之道,玄于意境,妙在均衡。你看,这一个个的象形字,如何搭配每一笔每一划,才能既给人赏心悦目的观感,又透出自己的风格特征。”完颜永贵指了指桌上那个“权”字。“权力的奥妙,同样在于细节的均衡。”
苗文彬有点跟不上父亲的思路,也不敢妄加点评,只能咳嗽一声,委婉地换了个话题:“合源机场已经被互助会拿下。李大同那边,听说进展顺利,已全歼露军第14师。白师长这边现在虽然吃紧,但也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么说,这次是赢定了?”完颜永贵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
“嗯。互助会攻取合源机场,全歼露军第一坦克近卫师,整个战区见不到成建制的敌机群,他们可谓居功最大。李大同全军出动,吃掉露军两个师,位列其次。相比之下,我们的功劳最小。”
“不要紧,安会长不是答应要把谋划首功拱手相让给你吗?”
“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苗文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话告诉父亲。
完颜永贵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文彬,这不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现在,你,我们,包括救国委员会,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有些东西,已经注定不是我们的,索性不如大气些,主动送出去,效果会更好。”
完颜永贵站了起来:“当有一天,你能站到我的高度,你也会作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只有看清大势所趋,你才会明白,无论是国王还是乞丐,没有人可以螳臂挡车。许多人会选择在车轮压下来之前尽快让开,但我希望你能爬上这座车轮,这就是我们和普通人的区别之所在。”
“我来这里的使命已经结束,再过半小时,我会收拾行李踏上返程。无论此后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记住我的忠告,全力保持与互助会的合作,不要让你个人的情感影响这种来之不易的关系。李大同和朱灵的教训就是前车之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家,为了这个国家。”
苗文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是太明白那些话里的意思:“可是,互助会对我们远远谈不上友善。。尤其白师长对这次合作持抵触态度,你知道他总是个心急嘴快的人。关键是,他完全不相信互助会,他对部队里的大多数军官很有影响力。”
完颜永贵微微一笑:“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会帮你打理。你只要牢记我的话,那就够了。”他拍拍儿子的肩膀,从走进来的小郑手中接过装满热水的茶杯。
苗文彬看了一眼四周,拉住小郑问道:“瞿队长呢?”他说的是这次跟着完颜永贵一同北上的卫队队长瞿三多,这位总穿一件作训服的中尉平常很少离开完颜永贵十米之外。刚才进帐之前,苗文彬也没有在门口看到他。
小郑看看完颜永贵,对苗文彬抱歉地干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
“弟兄们,跟着老子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国防军到底是孬种还是好汉!都把刺刀上紧了,一鼓作气铲过去,打发了剩下这点毛子好回家睡觉!”
露军第31独立空降旅最后的阵地前,头裹绷带左肩渗血的白宗方杵着一杆上了刺刀的自动步枪,声嘶力竭做着最后的战前鼓动。他的背后斜挂着一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无鞘柳叶弯刀,大红的穗子在寒风中飘荡着格外醒目。
白宗方端着沾满泥土和血迹的自动步枪,一个箭步抢先跃出战壕,嘴里同时发出雄狮般的怒吼:“狭路相逢——!”
“——勇者胜!”数百105师官兵齐声和道,伴随这三个字爆出胸腔,黑压压一片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个个怒眼圆睁,人人大步流星,向着露军最后的阵地发起冲锋。
一发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子弹毫无征兆飞来,穿过肋下后带走了白宗方心脏的四分之一。他的身体带着惯性扑倒在雪地里,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遗言,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千米之外,瞿三多中尉通过望远镜判断确认目标已经死亡。他曾经蝉联过七大军区狙击手大比武竞赛三届冠军,这点起码的自信还是有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他是最优秀的军人。中尉小心翼翼将手中的露制狙击步枪塞入早已刨好的土坑中,悄无声息地往后爬了一段距离,然后才起身半蹲着向更远处跑去。
在他身后,喊杀声和扫射爆炸声淹没了一切。
“将军,我们要在战略后勤机场降落吗?”坐在前面的战斗轰炸机飞行员大声问道。这次诡异的飞行任务让他很不舒服,但他明白,只要跟着这位将军,自己就能活下来,这就够了。
科涅夫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我有紧急公务,不能耽误,直接飞过国境,去境内的远征军前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