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翻起的眼白,还有,不对,那女人的双眼怎么全是一片漆黑?黑得如此深邃,如此幽异,好似两口看不见底的深井!
这哪里是什么儿童油画,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画!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画出来的?
安秉臣再次仔细看了一遍这幅粗劣的油画,他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那女人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从面部五官轮廓来看显然不是中国人。
仰躺的那男人身量较高,仔细看却是单眼皮,塌鼻梁,毫无疑问的亚洲人,他的身边有一支黑色自动步枪倚壁而立。阿瓜的绘画基本功真的很糟糕,能把那支一六式自动步枪画得东扭西歪,不过安秉臣却能一眼认出来,那绝对是一支一六式自动步枪,这份神似形非的功夫可就不简单了!
田建明也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疑惑地看了看油画,又看了看安秉臣。
安秉臣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当然不认为从来没学过绘画的阿瓜能有什么娘胎里带来的美术天赋,那孩子真正的天赋是能把他用远视术看到的画面牢牢记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里。
最终,安秉臣大叫起来:“通知步兵营集合!立即前往七姑洞,把那里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包括看守的士兵!马上清点所有人数!等我亲自到场检查!”
田建明也瞬间打开了腕式终端:“机动骑兵指挥中心,我是老田,立刻出动两个小队前往七姑洞增援!对,七姑洞,把那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许放走,不管是战俘,还是看守的士兵!”
“告诉他们,如果发现有战俘逃跑,一律格杀勿论!”安秉臣气急败坏地转身跑了两步,想了想又折回来握住潘紫烟的手:“谢谢你,潘小姐,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但是,我们还有紧急公务,改天再叙吧。”
“这幅画,我们先拿走了。”田建明果断拿起了那幅诡异的****画。
现在,轮到潘紫烟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两个男人会因为一张****画而惊慌失措。在她的印象中,但凡看到这幅画的男人们应该会本能地冒出一脸若有若无的坏笑,而不是像眼前这两位那样仿佛看到了天崩地裂世界毁灭的征兆。
“那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吧?”带着些许的忧虑,她对安秉臣的背影大声问道。
安秉臣登上一辆暂时用来代步的民用版二号机体,最后探头答道:“不用担心,潘小姐,请照顾好孩子们!”
当高怀亮率领两个连的步兵跑步赶到七姑洞里时,山谷中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一队机动骑兵堵住,另一队机动骑兵绕到山背后,彻底封锁了所有可以供人通过的道路。
足肢战车踩踏山间碎石发出的稀哗声充分表明了这场混乱的规模及严重性,看守七姑洞的班长没见过这阵势,他背着枪从哨位上惊惶地迎上来时,却被高怀亮喝令跪下,旁边的人三下五除二缴了他的武器,反剪胳膊先捆上再说。
潮水一般的步兵涌进洞中,个个都握紧了打开保险的自动步枪,随时准备开火。包括郭芦恭在内的剩余十名看守小队成员,全部被解除武装后拖到洞外就地跪倒接受监控。
经过清点,十七名美军猛禽小组战俘,九男八女都在。
安秉臣和田建明随后赶到,他拿起那幅阿瓜的杰作,从看守卫兵队看到战俘群,挨个对比看了没多久,很快就找到吻合者。
“你,出来。”安秉臣用手指点了一下女俘群中的南希。
然后,他的目光转过去,锁定了看守士兵中即便跪着也鹤立鸡群的郭芦恭:“还有你,出来。”
田建明也凑过头来看了一遍画和人,随即也点头表示赞同。
“把他们俩分别带到洞里去,隔离开来!我要分开审问!其他人暂时别动!”安秉臣怒气冲冲地嚷道。
发现战俘一个没丢让他松了口气,但随即而来的怒火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所以,他先进了关押郭芦恭的牢房,而且一进门就毫不迟疑地给了对方两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
“混蛋!我操nm!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安秉臣把阿瓜的那张画直接丢到郭芦恭面前。
郭芦恭只看了一眼,整张脸瞬间变成死灰色。他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会有终结的一天,但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曝光。
郭芦恭的双眼呆滞,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因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