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伙被当众枪决,这家伙的亲戚一家也被逐出十里铺。因为,他不知道,他那倒霉催的亲戚也不知道,这片土地上总有无孔不入的眼睛在监视着一切。
前任副班长干的那些勾当的视频记录在镇门口公开放映了整整一周,很快郭芦恭从正式会员们的交谈中获悉了智库之眼无处不在的秘密,从那以后他变得格外谨慎,随后因为表现突出而获得提升。这次提升刺激了他的野心,他渴望着更进一步,爬上班长、排长甚至连长的位置,也许有一天还能成为互助会正式会员,手上戴着那种奇怪的腕表,神气活现地挽着个妞儿,当着众目睽睽来点接吻,裸泳什么的,那该多带劲啊。
他把这些*都藏在心里,直到这群洋妞出现,反复撩动着他那颗寂寞已久的枯槁之心。
我要骑个洋马,骑个大洋马。
他反复对自己说道。
如果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纯幻想,郭芦恭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的。
但是,那帮洋妞却注意到了他。她们发现这个表情刻板,做事一丝不苟的士兵总是出现在附近,第一个女孩开始尝试投以微笑,当发现这个士兵并不拒绝,甚至有些脸红后,紧接着更多女战俘纷纷效仿,她们很快把和郭芦恭的点头致意变成了日常沟通活动的一部分。通过观察他的瞳孔、嘴唇和肢体细节变化,她们猜到了这个士兵的一些浅层次心理活动。
战俘和看守好比老鼠和猫,但猎物和狩猎者的地位并非固定不变,聪明的猎物同样也会持续观察狩猎者,分析和评估对方的弱点。
郭芦恭完全不知道她们受过什么样的训练,他的见识仍然停留在一个乡下饭店伙计的境界,他在惊喜中一厢情愿地断定,洋妞们喜欢和自己套近乎是因为自己魅力太大的缘故。他好歹也有超过一米八的身高,不考虑单眼皮和塌鼻梁的话,他的相貌大体上也算堂堂男儿。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竟然蕴藏着无穷潜力时,他的自信心必然会以超光速剧烈膨胀,甚至超过整个宇宙所能容纳的空间。
大洋马,我要骑个大洋马。
大不了,这身皮不要了,互助会严格讲究量刑施惩,只要没有对战友造成危害,顶多也就是个开除的下场吧?再说了,那帮洋妞明显是对自己有意思的,这种事情一旦两厢情愿,就不算违反纪律吧?郭芦恭的*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攀越禁忌的围墙。
直到下午劳动结束,郭芦恭始终处于神智恍惚中,带队班长喊了好几嗓子才让他醒过神来,张罗把战俘们往七姑洞赶。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班长找个机会跑到后面来问郭芦恭。
作为这个小团队的领头人,他有义务关注所有成员。最近难民营地里闹得纷纷扰扰的辐射沾染事件让班长更加担心,一旦发现有异常症状的感染者,第一措施就是立刻隔离处置。如果未能及时发现手下人中出现的感染者,主官肯定要承担责任并受到惩罚。
“没事,只是昨晚上没睡好。”郭芦恭大致能猜到班长的心思。
班长还是有些担心,他打量着对方有些浮肿的眼脸问道:“那,要不今晚我来替你值夜班?”
“不用,班长,我回去早点补个盹就好。”郭芦恭有自己的打算,因此毫不犹豫地谢绝了班长的这份人情。
班长带着忧心忡忡的神情转身走了,郭芦恭的视线扫过他的背影,很快又落在几个女战俘身上。
走在最后面穿着一件棉布飞行夹克的那个金发妞好像叫南希,她的女伴们好像都是这样叫她的。在所有女战俘中南希的个头最矮,身材却最为丰腴。最重要的是,她是第一个对自己报以微笑的女孩。
不知是否有某种感应,南希忽然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好和郭芦恭的视线相撞。郭芦恭突然感到有些慌乱,立刻把目光移开,不过,他眼角的余光仍然捕捉到南希投来的微笑,那笑容很甜很纯净,像婴儿一样。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冒出一句电视剧里听熟了的诗词“心有灵犀一点通”。难道,这便是前生注定的缘分?
郭芦恭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感觉自己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包裹起来,全身每个毛孔都塞满了舒坦和幸福,忘却了食物不足和冰天雪地的苦楚,忘却了训练和劳作的艰辛,忘却了核战辐射的死亡威胁。
他用最后仅存的理智分析了半秒钟,很快得出一个明显的结论:他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一个人不该因为爱情而受到惩罚。所以,他决定晚上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