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响动震惊四方,那么大的声音,那么恢宏的场面,几十里之外都能听见地动山摇,远远就能看见熊熊火光,美丽地像是火烧云一样,照亮大了半个夜空。
连州城人心惶惶,尽管有谢九思坐镇,但是少了驻军把守,百姓哪能安得下心,生怕边境破防,更怕南燕真会打过来。
听说南燕有五十万大军。
听说连州要和南燕开战。
更听说连州城主只带了五万兵马抗敌。
城主他是疯了不成,五十万大军对五万,是人都知道孰强孰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连州城内人心浮动,刚刚稳定的民心,很快又乱了起来,唯一只庆幸,除了个别很有身份的人,或是非常有钱的商人之外,连州城内的居民,大部分没有逃跑。
当然,倒不是他们不想跑,也不是他们热爱这片土地,而是他们根本跑不了,没有很贵重的身份,没有大把的银钱,现如今连州边境四面八方都有军队把守,大宋正准备攻打大昭,南燕正和连州开战,大昭更不用说了,各处藩王竖起反旗,大昭正是战乱之期,他们跑又能跑到哪去。
人命在战争当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哪怕心里再焦急,再恐慌,连州城内的居民依然耐着性子等待城主的消息,只期望上天可以发生奇迹。
不管怎么说,连州城没有乱起来,这就是好事,谢九思深深松了口气,他坚信阿臻很快就会凯旋而归。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漫长。
相比较收复战败的俘虏,秦子臻其实更喜欢打仗,至少打仗直来直往,不高兴,灭了便是。不像收复人心这般麻烦,更别提中间还夹杂着国仇家恨,他觉得真比打了一仗还难。
他们只有五万人马,敌方虽然战败,人数却足足多了五倍有余,人一多,吃饭麻烦,管理麻烦,治疗伤兵也麻烦,然而又不可能放任不管,否则把人逼到绝境,激起敌军的愤怒拼死一搏,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
原本五天的行程,硬是拖了十天半个月,秦子臻这才带领大军返城。
谢九思一早便接到消息,城主府当天发出胜利的捷报,整个连州城再次沸腾。
回城的军队竖起胜利的旗帜,一路威风凛凛。
战败的俘虏,经过半个月磨合,一部分顺利归从,一部分打到他服从,当然,更有一部分宁死不屈,他们大多是南燕贵族,出身世家,他们身上有着普通士兵没有的节气,为了家族,为了名声,他们不能降,也不敢降。
这群人最不好治理,哪怕已经成为俘虏,他们在燕南军中依然很有名望,对待他们轻不得,重不得,杀不得,轻了他们会绞尽脑汁找麻烦,重了又怕引起降兵的骚乱,毕竟,怎么说降兵也是南燕人,现如今刚刚归顺,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看见曾经的顶头上司受难,心里哪会没想法。如此一来,重都重不得了,哪里还能杀了他们。唯有使用三不理政策,好吃好喝伺候着。
异能者有一点不好,眼睛太尖,耳朵太灵,远远就听见叫骂声。
不愿归顺的战败俘虏,一边走,一边唱起悲壮的高歌。
“生为南燕魂,死为南燕鬼,秦子臻有种我们正面打一场。”
“只会用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连州奸贼辱我至此,南燕与尔等势不两立。”
“皇上定会派兵来援。”
“时不待我,时不待我,老天不公啊......这一仗,输得简直莫名其妙。”
“难道是天要亡我南燕......”
“五十万大军一败涂地,我等有何颜面回见皇上,本将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还请将军三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等皆为阶下囚,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忍辱负重......”
“......”
杨飞涵怒气冲冲,越听火气越大:“妈了个巴子,老子去宰了他们。”
周大华斜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得了吧,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你当没听见便是。”
邱鸿运很淡定地说:“你当他们是银子,忍忍就过去了。”
杨飞涵被噎了一下,呸了一口,骂道:“饿他们几顿试试,看谁还有力气说话。”
周大华嗤笑:“真把人饿出问题来,战俘造反你镇压?”
节气这东西文人有,武将同样不缺,时下人把颜面看得比性命重要,没了什么都不能没了节气,正如金銮殿前骂皇上,御史大多以此为荣,他们觉得这才是文人的傲骨铮铮,没骂过皇上的御史不是好御史。
武将也是一样,战败成为俘虏不可怕,他们宁死不屈,视死如归,他们在敌军营中破口大骂,他们无畏生死,虽败犹荣。这时候如果惩治他们,反而成全了他们忠正孝义的美名,死了也是为国捐躯。别说饿他们几顿,就是把他们打死,打残,他们都只会觉得光荣,先前还有人闹绝食呢,要不是以降兵将领做要挟,那人绝不会吃任何食物。
所以,饿他们几顿,或是给他们上刑,绝对都是下下之策。
周大华暗暗想到,且忍他们一些时日,待到和南燕交涉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这群人不仅要养着,还要好好养着,最好再胖上个几斤,吃得他们红光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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