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子刺入沈言昭的眼睛,沈言昭醒过来,抬手揉眼。
不知何故,浑身上下都酸痛得厉害,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让她身形不稳,摇晃了一下,从树枝上跌了下去。脑子还混沌一片,等她经历了短暂的失重感后,人已经落到了坚硬的土地上。接触的天地的那一只袖子蹭上黑泥,脏兮兮的,手肘处更是一阵火辣辣的麻疼。
沈言昭这才看清楚了四周。
她刚才一恍惚,还以为自己是从床上掉下来了。
沈言昭用力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时辰似乎还早,林子中较为昏暗,大抵是由于沈言昭昨晚选得那个树枝够高,所以才能直接照到阳光。林子的上空叶片层层相累,阳光无法直接照到地上,因而十分凉爽。
沈言昭从地上爬起来。
林子里头能见度并不高,弥漫着稀薄迷蒙的雾气。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神识笼罩范围的边缘有某种东西进入了,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这里的画面。
是一个老人家,身形不高,步履轻浮,速度极缓,朝着自己这里过来了。
沈言昭放松了警惕,拾起地上和自己一起摔下来的长夜放回腰间,拍了拍身上的土。
“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在背后响起,沈言昭匆匆忙忙回头,见方才在脑海中见到的那个老人家就站在离自己五步开外的地方。
沈言昭的瞳孔陡然一缩。
距离自己察觉到他进入自己神识范围,到近在咫尺,中间有百米的距离,而前后绝对不超过三息的工夫!
沈言昭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右手按住腰间长夜的剑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墨蓝色的粗布衣服,须发皆白,面上还有几个褐色的斑点,皮肤松弛地垂着,老态龙钟,面色冷淡,仿佛刚才那句询问并非他所说出的一般。
他薄薄的嘴皮上下掀动,又从嘴里吐出来一句话:“呵,墨行衍的弟子?”
……
归宗峰此时正下着小雨。
细细的水线沿着亭檐流下,合着雨声连绵不绝。
墨行衍怀中躺着蜷作一团的铃铛,左手轻轻抚摸着铃铛脊背上的软毛,右手拈了颗棋子,对着桌上的棋局发呆。
如果沈言昭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桌上的棋局正是自己和墨行衍下的第一局棋。
但棋局只进行到中盘,虽然白棋的颓势明显,但远还没有形成当时终盘时那么惨烈的局面。
沈言昭对围棋几乎是半点天赋都没有,与墨行衍下了这么多年,局局惨败,无一例外。
良久,墨行衍伸手将指尖的白子落到了棋盘正中的天元。这是当时沈言昭下得最糟糕的一招,直接导致后面的棋局惨不忍睹。虽然她有心挽救,但毕竟棋力不足。
其实她下得越来越好了,只不过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每每棋局结束,都会懊恼上好一会。
沈言昭嘟着嘴看棋盘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墨行衍忍不住勾起唇角。
怀中的铃铛喉咙里咕噜了一声醒过来,尾巴甩开蹭到墨行衍的手臂,将墨行衍从思绪中拉出。
墨行衍低头,左手挠了挠铃铛的下巴:“铃铛,饿了吗?”
“喵!”
……
沈言昭坐在一间堂屋里,局促不安。
那个老人家带她回了他的住处,然后把她扔在这间屋子里,自己转身就走掉了。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御着长夜,却怎么也跟不上老人家那看似迟缓的步伐,最后竟是变成她拼命地在追赶他,直到两人进入了禁制中。
禁制对她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
这是墨行衍设的禁制,和他在天虞峰的房间所设的禁制极其类似,不过完善了许多。
老人家的住处是个不大的庄园,但极富有江南风情,假山水塘一个不少,白墙灰瓦红柱子,青翠环绕着院墙,显出了隐秘的美感。
忽然,沈言昭闻到了一股香味。
是肉!
沈言昭登时有些坐不住了,超过十二个时辰未进食,胃已经都叫不动了,只得一阵一阵地反酸。
脚步声传来,老人家跨进堂屋。手里头端着一个很大的木托盘,上面摆了四菜一汤和两碗米饭。
沈言昭迎上去接过,帮着老人家把托盘放到了大圆桌上,然后巴巴地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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