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终于在经过二十四小时的颠簸后,停了下来,一下车,我就感到一阵凉意侵袭,居然有点南国冬日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一安从包里取出一件外套,披在我肩上:“小轩,想逛逛五台山么?”
“可咱们不是急着找了缘大师吗?”
一安侧头看了看我,轻声浅笑:“时间还早,况且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
“想是想......”我迟疑着。
“那就走吧。”话未说完,就被一安打断,他拉着我快速走向一辆深灰色的面包车。面包车十分陈旧,蓝色座椅破了一个大洞,黑乎乎的油渍东一块西一块,似是许久没有清洗。司机三十来岁,可能是常年穿梭在黄土高坡之上的关系,他的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看小哥儿样子,是旅游的?”
开了一段路,司机的话闸就打开了。他摇下车窗,任晨风夹杂着黄土拍打在脸上,一边哼着《康定情歌》,一边随着音乐摇动,神情陶醉。
“是的。”一安礼貌的点头。
“我拉过那么多人,倒是极少遇到年轻人。你们这个年龄,可真叫人羡慕,想去哪就去哪,不像我,为了养家糊口,想走也走不了。”
说罢,略一停顿,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从小在五台县长大,说实话,五台山这风景么,看多了也这样,其实五台县真正有名的是另外两样东西。”
“哦,哪两样呢?”一安似乎来了点兴趣。
“王大仙和怪谈。”
“这两样倒真是没有听过。”
司机一见有人接话,便立刻坐直身子,变得精神抖擞。其实并非所有司机天生都是话篓子,只是职业习惯,若一个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一个四方盒子里,只能通过与天南地北的乘客聊些奇闻异事打发时间,那说话自然就会越来越多
“王大仙是我们五台县的活菩萨,据说是战国时期鬼谷子传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推算的命格没有不准的。”
“噗嗤。”我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相比于大城市,这些所谓的神婆、算命先生在小县城确实更有市场,不过大都是骗人者居多。
“小妹妹,你可别笑。”司机看我不信,面露不快,“王大仙跟你想的神棍不一样,他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算命只看缘分,很多山西煤老板,千里迢迢跑过来求他算上一卦,若是无缘,也是枉然。”
“嗯。”一安打了个圆场,“传说鬼谷子曾隐居山西云梦山,真有后人也并非不可能。”
“就是。”司机脸色微微好转,对一安的态度瞬间亲昵了许多,“这位小哥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自以为受了高等教育,对问卜算命不屑一顾,要知道这可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国粹,谁敢说《周易》是糟粕?”
看来我已经被司机归为“现在的年轻人”一类了,不禁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
一安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脑袋,以示安慰:“那怪谈又是什么呢?”
“五台县人口不多,才三十多万,可流传下来的怪谈就不止百个,所以五台县也被称为‘怪谈县’。”
“只是以讹传讹么?”
司机略一迟疑,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都是确有其事,所以才有名,比如这条路。”
随着海拔愈来愈高,从车窗灌入的寒风已有些刺骨,加之司机徒然压低嗓音,令我后背发凉,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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