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交易（一）

出来彼此之间的深仇大恨，尤其是对空军的人来说。如果说在地面上德国人和法国人还能勉强打个平手的话。那么在空中，法国人便是在被德国人单方面的虐杀。

    这些法*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远渡重洋来到中国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只要见到德国人，法国人就必定会大打出手。只不过这种事情通常只要有一个人动手了，那么剩下的就必定会跟着一起上手，在那些法*官里有一个军官两个弟弟都死在了战场上，再加上空中时被德国人追着打的经历，如今见到一群法国人在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用德语嘟嘟囔囔的。心情自然是十分激荡。

    连带着本能的便动起手来…

    由于这次的事情相对来说比较复杂，所以没多久，公使馆的人便已经和政府的官员一起上门解决这个问题。

    而在经过一番询问之后，这些人也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先动手的肯定是贵国的人…”有些无奈，杜绵山对着威尔斯开口道。

    当时围观的老百姓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几乎是证据确凿，无法抵赖——————没办法，谁叫人证太多了。

    对此杜绵山感到十分头疼，毕竟这帮法*官也算是他们的客人，何况他们的关系还很特殊。但是这件事的确是法国人惹起来的，他虽然是外交部派来解决这件事的，但显然无法干涉到警察部和司法部。因为彼此根本不是一个部门。

    听到杜绵山的话，威尔斯也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口道。“杜，他们毕竟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情绪难免有些………突然间碰到德国人，会动手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

    “参赞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国的士兵遭到贵*官的袭击是情有可原？”一旁的纳尔森显得有些恼火，这件事毕竟不是法国一国的事情，所以德国人自然也要派人旁观。何况现在中国正和法国混在一起。他们也怕国社政府会做出一些对德国不公的判决。

    纳尔森不说还好，他一开口，威尔斯顿时眉毛一竖，就要反击。

    虽说他是在大战爆发前离开欧洲的，并不清楚欧洲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法德可是世仇，前些年彼此间可是仇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又大打出手…

    眼见事情还没解决，两国参赞居然先要闹起来了，杜绵山顿时一阵头疼。

    废了好大力气，杜绵山总算平息了两人之间的风波。

    然后已经没了办法的杜绵山，便把事情推给了上面。就和警察局的人一样，也打算看看上面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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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件事严绍也觉得有些头疼，但他还是把秦祯和颜永年给找了过来——————当然，还有作为外交部长的顾维钧。

    如今前者已经正式成为了国社政府的公安部部长，后者也成了司法部长。找这两个人来，主要是想知道下这件事该如何判决。

    “……………德国人是受害者，虽然在斗殴当中并没有吃亏，甚至占了些便宜，但也算是正当防卫，应该无罪释放，至于法国人………至少应该拘留十五天，且应该赔偿伤者的一切损失…”

    秦祯也清楚这件事究竟有多麻烦，所以并没有将罪责说的太重。

    严绍看了看颜永年，迟疑了下后，颜永年也点了点头。

    见颜永年也同意，严绍又看向了顾维钧。毕竟顾维钧可是外交部长，严绍这次会让他过来，也是为了询问一下其中可能会出现的外交问题。

    顾维钧也清楚严绍找他来的目的，所以在低头思考了一下后，顾维钧很快回答道。“如果是从外交的角度来考虑，这些法国人都是法国派出的军官团，最好还是无罪释放，以免影响到我国与法国之间的外交关系。尤其是在眼下的这种情况。

    但如果是从其他方面。比如说司法主权等考虑的话………我建议还是拘留他们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不能太久，但必须要有，刚才秦部长和颜部长提出的15天。我觉得不错，量刑适中，既不是很严重，但也不代表没有任何惩罚………在这件事上没有惩罚是绝对不行的，毕竟如果开了这个头的话，将来或许还会发生类似的事，那时事情就会变得比较难办了…”

    这个时候如果换成是唐绍仪等人在这里，或许会劝严绍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于他们这些老牌外交官来说，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但顾维钧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且又没吃过什么亏，还是一个标准的民族主义者，自然不愿意严绍这么轻易放过法国人。

    就像他说的，惩罚不能太过，但是绝对不能没有。

    如果外国人在中国犯了法却什么惩罚都没有。那国家主权何在？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次的事情特殊，算是个特例，可如果将来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呢？现在在中国停留的德国人可不算少，法国人同样不算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上演类似的事情。如果到时候法国人或德国人以这次为借口找上门来，那严绍该怎么办？还是特例一次吗？

    但惩罚也不能太过。因为顾维钧很清楚严绍的计划，知道不久之后国社政府很可能会派遣部队赴欧参战。而且最后可能的地方便是法国人所在的西线战场，到时候他们可需要法国人承担大部分的武器装备和弹药补给，甚至还有火力支援等，如果现在就把法国人惹毛了…

    或许他们拿中国没什么办法，但远征军恐怕就要稍微吃些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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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说话间。陆瑛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后在严绍的耳边侧语了一番。

    如今的陆瑛是严绍的贴身秘书，一身得体的秘书装十分漂亮。有些时候严绍甚至还要求她在卧室里的时候也这么穿，至于做些什么………这个就必须要明言了吧…

    陆瑛过来的原因很简单，雷?科帕来了。目的就是想和严绍谈谈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老头来的到挺快的…”无奈的摇了摇头，严绍看了眼秦祯等人。“你们先到会议室去吧，我去和那老头谈谈，希望这件事能好解决一些…”

    示意秦祯和颜永年他们先离开之后，严绍留在了办公室里，心里已经明白了雷?科帕的来意。果然，在见到严绍之后，雷?科帕很快就提出希望严绍能够将打架斗殴的法*官无罪释放，当然，由于两人和两国之间的关系，所以雷?科帕的口吻十分客气。而且观点也是从两国之间的关系考虑，毕竟现在中法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个时候拘留一批来中国进行交流的法*官，这绝对不是件好事，弄不好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两国的外交关系。

    然而面对着雷?科帕的请求，严绍却摇了摇头。

    暂且不提他本来就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单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传播出去了，严绍便不可能轻易把人放走。

    事实上严绍甚至怀疑，发生在博物馆的斗殴很可能会在明天早晨的时候登上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这不奇怪，毕竟当时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博物馆本身也算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平时出入的记者很多。何况这次的事情又那么的敏感，说不会传播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很快严绍便把自己的这种顾虑说了出来，并且希望雷?科帕谅解。

    虽然严绍有着自己的考虑，而且也把这种顾虑说了出来。

    但雷?科帕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这次被拘留的是一批法国的现役军官，而且还是作为代表来中国的军官团。一批法*官在异国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这在法国的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何况他们打的还是些德国人，说不地消息传回国内，他们还有可能会被法国人视作英雄，所以雷?科帕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问题在于严绍根本不可能放人，这两种立场的冲突，也让严绍与雷?科帕的见面不欢而散。

    而最终的结果，更是让两国政府之间的关系蒙上一层阴影。

    因为主动挑衅及打架斗殴，那些法*官全部被关进了警察局的拘留室，整整被拘留了十五天。而德国人则因为是受害者，且又是正当防卫，尽管在斗殴的过程中占了些便宜，但却被无罪释放。

    消息传出之后，尽管事情被进行了冷处理。但事情还是产生了些影响，尤其是幕后的法国政府更是恼怒异常，毕竟他们还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没错，中国现在的确有些强国的影子了，但法国在欧洲毕竟做了几百年的强国，甚至曾经有一次差点便统一了整个欧洲，弄得欧洲其他国家不得不弄个专门反对法国的同盟出来，对于这样的强国来说，这种羞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不是正在和德国人打的热闹，恐怕法国人已经上门来找麻烦了。

    不过即便这样，法国人对飞机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自然，跟着没兴趣的还有那些跑来参观的法*官——————任谁刚到中国没多久就被关进拘留室里半个月，也不会再对这个国家产生好感了。

    如果不是雷?科帕还有法国公使馆武官的坚持，恐怕这些人才刚出警察局就已经乘船回法国去了。尽管同意了参观的事情，但这些法国人的脸上还是充满了愤愤不平的表情，只是等到他们来到了北京附近的陆航基地，亲眼目睹了中国陆航部队的表演后，这些法*官却一个个的都张大了嘴巴。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中国人飞机的表现与西线德国飞机的表现几乎一模一样。同时他们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哪怕雷?科帕他们同样恼怒异常，却依然坚持让他们来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们见识少，恰恰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正是法国需要的技术…

    和那些在巴黎的官僚不同，这些法*官都是从西线战场上下来的，很清楚在西线的天空他们究竟吃了多少亏。虽然有那么两个军官在极度恼怒的情况下，想要不管不顾的返回欧洲，但更多的军官还是抛下了对中国的反感，转而支持起与中国的这项交易。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项技术将会拯救许多法国飞行员生命。

    和这些相比，他们的脸面完全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