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张放牛身上的血,抱着张放牛,嘴里喊着张连长,这时的张放牛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身上有好几处致命伤,显然已经活不成了,可是我们不甘心,大声叫着卫生员,这是大战后的战场,死人遍地,卫生员也许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喊不来卫生员,我们只好呼喊张放牛。
张放牛的脸白的像一张纸,嘴唇和脸一样白,这时他慢慢的张开眼,张了张嘴唇,我高兴的说道:“张连长醒了,快点,大家把连长抬到师部的医院。”
我这么一说,十来个人一下子围过来,想抬张放牛去医院,张放牛张开嘴,用极低的声音说:“别、别费事了,我、我不行了,你、你对师长说,我、我、我不能保护你们了,我……”
说到这里,张放牛喘气忽然粗了起来,双目圆睁,嘴里冒出血沫子,身子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就去世了。战场上虽然全是死人,可是张放牛的死,却让我们极度的悲伤,十来个大老爷们,在那里干嚎,哭不出眼泪,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泪水,现在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战场上,到处是血与火,那些火焰在燃烧,黑烟四起,满云遮月,人肉燃烧产生的焦臭,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了,人到了这个时候就麻木了,十几个人摘下帽子,默默的给张放牛敬了一个军礼,算是和张放牛告别,此时老道坐在地上,给死去的人念往生咒。
我却没有心思跟着去念,人的死也就是眨眼间的事,一发炮弹就能让人撕碎,四分五裂,我们虽然还活着,但是下一次也许就和地上的尸体一样。超度死去的同泽,不如超度下自己。我此时觉的很累,干脆坐在地上,望着整个的战场,战场上的黑烟,互相搅在一起,然后在那里扭曲盘旋,不愿意离去,我知道那些是死人的怨气,他们的冤魂在寻找和留恋自己的残躯,不愿意离去。
这时内城传来命令,让我们撤到内城,放弃外城,大家起身向内城走去,整个的城墙,显的死气沉沉,仿佛成了一座死城,城墙上的青天白日旗,已经快成碎片了,在那里无力的飘着。我们走到城门口,看见城里的长官,都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他们在那里庄严的敬着军礼,此时活着的是英雄,死了的也是英雄,我们没有还礼,木讷的进了内城。
这时有人让我们到城里的天主教堂休整,我们走到了城东关的天主教堂,山东在清朝的时候,天主教就盛行了,那时的教会,还激起了义和团的革命,山东的教会势力极为猖獗,人民群众的反洋教斗争也就异常激烈。甲午战争后,帝国主义军事统治力量相对薄弱的鲁西北地区,群众经过长期酝酿,奋起抗教,终于成为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的主要发源地。至1899年,阎书勤、赵三多等领导的冠县一带的义和拳,以及朱红灯、本明和尚(亦称心诚和尚)领导的茌平、禹城、平原一带的义和拳,已相当活跃,声势甚大。他们在反洋教斗争中相互声援,有力地打击教会侵略势力,使帝国主义和清政府为之震惊。
那时山东义和拳就提出了这样的口号“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不下雨,地发干,都是教堂遮住天。女无洁意,男不嫌,鬼孩不是人所产。如不信,仔细观,鬼子眼珠俱发蓝。神也怒,仙也烦,一等下山把拳传。焚黄表,生香烟,请来各洞众神仙。不用兵,只用拳,要废鬼子不为难。挑铁路,拔电杆,海中去翻火轮船。**国,心胆寒,英吉俄德哭连连。洋鬼子,全杀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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