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缠绵的鸳鸯与白鸥,红云兰棹,华鼓清萧,流水风声中尽是春日世情。翊辰心中对元儿相思更重了一层,他觉慕容钟所驾马车太慢,便不顾伤口未痊愈
翊辰独自骑马前往卞陵途中,遇到了策马前来的薛漪澜,俊朗面容弯起顽劣笑意,“薛统领莫不是怕我死了,无人让你偷师学艺?”
薛漪澜冷眸看他一眼,“是元儿见你去了十日之久还不回来,便让我来看你是不是又被人打倒了!”翊辰嘴角抽了抽,“那日若不是护着你们,就算五十个黑衣人也得死在我剑下!”
薛漪澜瞥看到他左臂干涸的血迹,想到那日他毫不犹豫为自己挡剑,便再无了昔日与他斗嘴的兴致。
翊辰见她垂首不语,眸光躲闪着自己,把自己与薛漪澜相处的种种细细想了一遍,亦是猜出了她的半分心思。他不想再牵扯儿女情长之事,便也一言不发地只顾策马。
慕容钟见翊辰与薛漪澜彼此间沉默不语,亦是不敢说一字,紧紧随着二人策马而行。
到了麒麟阁府门前,翊辰瞧见等候在门处的赤炎,心中欣喜着不顾伤痛,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上了石阶,跟着赤烈往前兰夏轩跑去。薛漪澜担心他的伤势,亦快步紧着他跑向兰夏轩。
红羽迎着翊辰、薛漪澜进了兰夏轩书房,墨凡端坐在主位,墨天向、李飞、贾震等人分别坐在下位。
屋子里檀香袅袅,与四人手边的茶香熏染一处,四人端坐的身影亦是肃穆沉重。薛漪澜看清四人后,瞪大双眸,脚步顿在了原地,不觉握紧了手中的剑。
墨天向见薛漪澜跟同翊辰一块进来,不觉吃惊道:“薛统领怎会在麒麟阁?”
翊辰回首看她一眼,走了几步,在墨天向跟侧坐下,淡淡道:“我们之前一同寻煜煊,先帝时,相识的。”
想到元儿尚在麒麟阁,薛漪澜脚步略有后退之势,墨凡眸光倏地似雄鹰般锐利地看向她,“坐下!”薛漪澜听得墨凡厉声的命令,一激灵,拱手道:“末将遵命!”她行至翊辰一侧坐下,低声问道:“墨将军怎会来你麒麟阁?”
翊辰嘴角得意弯起,“本阁主除了是这麒麟阁的阁主之外,还是当朝最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之子!”
薛漪澜惊诧道:“你是墨将军的大公子墨肃?”
翊辰挑眉得意看向她,墨凡见二人坐定后,方盯看着翊辰缓缓开了口,“你为何受伤?兆泰王又是被何人所杀?”
翊辰面上的顽劣笑意不见,扯了扯嘴角,“兆泰王是孩儿所杀,孩儿为人太过轻狂,树敌过多,被仇人齐齐围困在了荒野之地,一时大意才受了伤!”
墨凡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糊涂!兆泰王一死,何人牵制阮重,阮重在帝都都不敢杀了兆泰王,恐他激愤他手下将士挥师北上!你为何杀他?”
翊辰低了声音道:“孩儿受了兆泰王数年的气,一时气愤不过,便出手伤了他,又恐被二王子撞破,便杀了他!”
许久不听墨凡低沉若晨钟暮鼓的怒吼声,薛漪澜仍是一个激灵,她看向翊辰。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纵使顽劣、傲气如翊辰,见了墨凡亦是再无了昔日的盛气凌人之势。
元儿从红莲那里听闻翊辰回来,心中担忧他的伤势,便前往兰夏轩找他。候守在门外的红羽虽记得老阁主向叔的吩咐,不准外人入内,可元姑娘就要与阁主成亲了,亦算不得外人,她未加阻拦,便迎了元儿进去。
墨凡等人议事所坐是书房内的小隔间,由帷幔与整个书房隔开。元儿掀帷幔之际,首个瞧见了翊辰的天青色衣袍,不免心生欢喜地唤了声,“翊辰!”
翊辰应着元儿唤自己的声音起身,大步迎住了元儿。薛漪澜见元儿进来,面容觑着苦恼,握剑的手握得更紧了。
墨凡威严的身躯端坐主位,正对着进来的元儿,元儿只看他一眼,便石化住了身子。翊辰见她面上的惶恐不安僵硬住,不免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担忧道:“怎么了?不用怕,这是我父亲!”
元儿听得翊辰说墨凡是她父亲,惶恐不安的双眸扫看他一眼,怔怔问道:“你是墨凡之子?”
翊辰颔首,嘴角弯起笑意,“元儿,此事说来话长,待回桃林苑了,我再细细同你讲,我先带你拜过我父亲。”他转身见墨天向、李飞、贾震等人皆面带震惊地随同一脸肃穆的墨凡起了身,唯薛漪澜满面的担忧。
他剑眉皱起,盯看着父亲行了几步,带领着墨天向、李飞、贾震、薛漪澜跪拜下来。五人齐声高呼,“吾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翊辰紧攥着元儿的手被惊得松开,他星目不可置信地看向元儿,却见元儿双手颤抖着平齐而托,压低了嗓音道:“众位爱卿平身!”
李飞与贾震虽吃惊已驾崩的先帝为何成了女子,却因若是先帝未驾崩,那墨凡官复原职有望,自己活命亦有望,心中便接受了先帝未驾崩且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