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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够不恨?怎么做得到不恨?就像她无法手刃赵珩一样,她也无法对父亲方振下手。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泄露点情报,不愿意看到父亲成功而已。
捂着嘴拼命哭了起来,方宁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方平的脸色终于收敛了起来,神情柔和了不少,小声安慰着方宁。
一双眼睛在门外望了又望,就是踟蹰着不愿意进来,好像都忽略了这里其实是他的房间。
赵琰一个人去冷静了许久,始终怀着对皇兄的亏欠,他对皇兄心爱的人动了情。此刻,一颗心备受煎熬。
今天想了很久,他做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原来真的要做到这般,心也会痛。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再不把方宁还给皇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把这份爱在心里藏多久。
曾经他以为自己只要默默喜欢着方宁,看着她和另一个人终成眷属,他就满足了。可是当有了亲密的接触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中了一种毒——其名为相思,用尽药石无医。
最后也没有踏进屋子,赵琰叫上云生,趁着夜色入了宫。
御书房
宽敞的宫殿,此刻寂静无声,只有兄弟二人待在一起。坐在龙椅上的人脸色有些阴郁,跪在堂下的人满心愧疚。彼此的沉默同诡异的气氛都昭示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时间在沙漏中逝去,赵琰看着守时的太监一次次换沙漏,才晓得时间居然过的那么快。天色已近黎明,兄弟俩在御书房里待了一夜,一夜无话。
晨钟响起,提醒着人们白昼已经来临。
动了动干燥的嘴唇,赵珩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臣弟不后悔。”
赵琰的声音铿锵有力,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赵珩闭上了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曾经他将方宁赐婚于赵琰的初衷不就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爱上自己的心上人吗?可是没想到事情却发展成了这样,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昨夜,赵琰深夜求见,他本以为会是什么军国大事,却不想赵琰居然求得是一道贤王妃病故的旨意。他心中自有疑问,便问起原由来。冷不丁的就听到赵琰承认了自己对方宁动了真情,那一刻,那是震惊的。
你不是心里有寒烟这句话还没有问出来,就听到赵琰又请求立章寒烟为正妃。
可以说他的弟弟在这个晚上,实在是让他震惊。
他只问了赵琰为什么要立章寒烟为正妃,他本可以重新立一位贤良的王妃的。赵珩知道弟弟与章寒烟的感情在宫中那一夜的算计之后,早已经不复当初,他也知道赵琰已经很久没有再踏入章寒烟的院子了。
赵琰直言回答,那是他欠章寒烟的名分,今后便可两不相欠了。
不可置否,赵珩没有多说什么,兄弟之间便沉默下来。一个没有再多问,一个没有在多说。至于为什么会爱上方宁,那是赵琰心中永远的秘密。
“阿琰,你若是真的喜欢宁儿,这道圣旨我可以不昭告天下,她便还是你的王妃。”
赵琰朝着天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皇兄,本来照顾方宁便是你托付给臣弟的事儿,如今臣弟功成身退正是时候。”苦涩的滋味在心里蔓延,尽管又不舍,可是赵琰也知道,自己已经切断了退路。没了王妃的头衔,那他和方宁之间便可以再无瓜葛。
不知道为什么,赵珩听到赵琰的回答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听到赵琰承认自己爱上方宁的时候心里很不舒坦,可是看到赵琰这般退让,渐渐安心下来。
再是手足,可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难免心生不快。可是这一切原本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想要怪罪都找不到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赵珩道:“罢了,罢了,就依你吧!过两日我便昭告天下‘贤王妃宁氏病故’。”
说完这句话,耗费了赵珩不少了气力,明明早盼着方宁的回归,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呢?心事好像很重,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地方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赵琰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终于告退。腿脚因为一夜跪在地上,已经麻木,走起路来完全没有知觉。蹒跚着踏出了御书房,赵琰才觉得身心舒畅起来。
站在御书房的外面,看着东边初升的旭日,他希望这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