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终于赢了,只是刚才赢的那一瞬太多惊险。
江芷贞紧绷的神经一松懈,面上再也掩饰不住得意的表情。她望向江千儿,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然后当她的目光刚一落到江千儿脸上时,却发现江千儿也正在看她,江芷贞顿时露出惊慌和诧异的表情,因为她在江千儿脸上看到的不是惊讶也是愤怒,而是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一丝笑意如一缕极淡的清风,穿过树叶后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江千儿就这么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众人此刻已经惊讶的说不出来,接连两件出乎意料的事摆在一起,实在让人一时间有些思索不过来。
“你笑什么?”江芷贞终于忍不住了,她突然抬手指着江千儿,“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母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你还我母亲的命来!”
江旬的脸色此刻也冷到了极点:“千儿,这件事当真是你所为吗?”
江千儿不笑了,她的目光落在江旬身上,突然道:“我若这个时候还说不是,父亲你还会相信吗?”
江旬一时语塞,片刻后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也不能纵容,来人啊,把四小姐给我带下去关起来,等到我禀明陛下再行处置。”
立刻有几个下人朝着江千儿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江千儿面前,当众人看清那人更是惊讶不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家五小姐江芷黎。
江芷黎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只听她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江旬道:“父亲,我相信四姐姐,她绝对不是害母亲的人,她是冤枉的。”
司徒嬷嬷冷冷道:“五小姐,这个时候可不是你该说话的时候,你若是没有证据还是避嫌的好,否则你与四小姐便是同党,这府中的人都知道你和四小姐向来走的近,所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胡说。”江芷黎一下子涨红了脸,然后她却还是道,“四姐姐可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所以即便要审也不能由江家单独关押审询,这些事必须要过陛下的手才行,否则陛下知道了恐怕要怪罪江家。”
江芷黎这么说显然是在为江千儿拖延时间,但是江芷贞如何肯答应,只听江芷贞道:“父亲已经说过会禀告陛下后再做定夺,难道你是在怀疑父亲的话吗?”
江芷黎正要继续辩解,江旬却已经不耐烦道:“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江旬断然道:“一切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不得有异。”
众人都一时哑然,江旬已然动怒,看来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而就在这时,刚才一直沉默的江千儿终于开口了:“父亲,在您命仁将我带走之前,可否允许我再问这道士几句话。”
江旬并没有反对,很快点了点头道:“你问。”
江千儿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那道士身上,那道士却低下头,有意避开她的目光。
江芷贞望向司徒嬷嬷,但司徒嬷嬷却仿佛全然没有发觉到她的动作一般,根本不看她一眼。江芷贞看到司徒嬷嬷一脸淡然的模样,渐渐的心里也有了底。看来不用担心这个道士会因为听了江千儿的话而突然背叛,若非有这样的把握,司徒嬷嬷也不会不开口乌兰。
江千儿问那道士道:“你说我指使你谋害母亲,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道士想了想回答:“当然是因为四小姐和大夫人之间本就不睦,四小姐一心记恨大夫人早就想将她除去,只是一时间找不到机会而已。而这次大夫人生病又被老爷禁足,四小姐便刚好利用了这个机会。”
司徒嬷嬷神色微微一凝,江芷贞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却并不明白究竟为何,她仔细回想并不觉得那道士的话究竟有什么不妥,然而却瞧见司徒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现在被人冤枉谋害大夫人的是她一般。
还不等江芷贞完全明白过来,就听江芷黎突然间开口,指着那道士道:“你分明是在说谎,你怎么会知道母亲禁足的事?父亲对外都是宣称母亲生了病在静养,若不是有江府中人与你内应你如何知道?早知道你到府中来做法事时四姐姐并没有见过你,而父亲不让四姐姐随意外出,你们又是在何处会面相谈的?难不成这么重要的事四姐姐并未与你见面,也没有派她亲信之人与你接应就敢让你这么下手吗?若你真如此就轻易行动,不惜押上自己的安危岂不是愚蠢?”
江芷黎一连串的问题字字句句只戳到点子上,当真是让那道士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解。
司徒嬷嬷这下再也坐不住了,开口道:“四小姐没有亲自露面去见此人也不代表不能传递消息,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