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背,毫不躲闪的回望阮紫文,“这是你的问题,你这么聪明,可以随便想法子解决,但不要赖上我的桃花醉。”她说完这两句话之后觉得心里敞亮无比,稍稍等了一会儿,见阮紫文只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住她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才微微一福,转身要走。
“小懒,”阮紫文这才说话,“你真是从前的小懒?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跟我名为主仆、实如姐妹的王小懒?我如此卑躬屈膝的求你,你都不肯答应?你忘了你是怎么上的这遮云山?若不是我,以你的资质,你以为你能成为玄门弟子?”
小懒回头看定她:“我很感激你,也感激阮大爷。若没有你们,确实真的没有小懒的今日。但我所欠你的,早在上思过崖之前,便已经还清了,是不是?咱俩谁都知道毒害薛美妍是谁的主意,我代你受过,已是报答。”
“那样便够了?”阮紫文冷着脸盯住小懒,眼睛里再次源源不断的涌出眼泪,像是冰峰初融的山泉,“你是我的丫鬟,你娘是我娘的丫鬟,你爹是我阮家的奴仆!你想说已经与我两不相欠?那你想没想过你爹娘?”
小懒微微一愣。
她确然没想过,她穿成王小懒,却忘了小懒在山下阮家大院还有世代在阮家为奴为婢的爹娘。如果阮紫文想对付他们,自己……可对得起这具身子的本尊?
阮紫文看出小懒的迟疑,眼泪越发流得痛快,脸上也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问责:“我视你如姐妹,是顾念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咱俩只是姐妹?你是家生子,如同我是庶女一样是身上的烙印,一生一世都无从更改,即便将来我们嫁人生子,我的子女也是庶女的子女,你的子女也是奴婢的子女。怎么,你在阮家后院活了十一年,竟连这个都忘记了不成?”
小懒的心像是被人用绳索捆绑了、抽紧了一般,紧巴巴得难受,难受得疼,疼得想给阮紫文一巴掌。但此刻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安抚好阮紫文再想办法,左右绝不能承认是那酒的问题。
因此,她只能忍着心中腾腾升起的熊熊怒火回头:“请小姐容小懒想一想。”
阮紫文听出有所回旋,立刻上前几步握住小懒的手,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好半天也没说出来,只是最终抱住小懒轻声呜咽了一会儿,才稍稍控制住情绪,额头抵着小懒的额头轻声哭道:“小懒,我还是把你当我的亲姐妹,在我心里,从来没把你当过奴仆。方才……我是真的着急了……我自己是庶女,怎会不懂‘身份’、‘地位’、‘规矩’这几个字带给人的苦?我决然不想拿这个伤你的……你不要怪我……”
她的嗓音沙哑可怜,呜咽好听,像是对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么自责不舍却又别无办法。若是从前的小懒,必定会抱住阮紫文同她一起哭泣,然后拍着胸脯说“万事有我”吧?但现在小懒绝对不会那么说了,她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阮紫文,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