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大英帝国已经承受不住另一次世界大战了。”
“也就是说,林只是无力阻挡这种形势?”
“如果不出现林,大概德国会成为大战的发起国吧。我跟薇欧拉聊过,当时他们革命党就是这样打算的,‘向英法俄复仇’的呼声在革命党内部相当高,薇欧拉也用这种口号来拉拢过中立的势力加入革命党。林阻止了这一切,把德国变成了防御方,还和法国建立了同盟,你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么?不,你肯定不知道,你在梵蒂冈那恢弘的大教堂里背诵着几千年前成书的经文,和根本不存在于世上的上帝对着话,你脑子里只有经文和教廷赋予你的知识,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安杰利塔大张着嘴巴,一声不吭。
“怎么了,你倒是反驳啊,”伊莎贝拉的口气越来越像刁难儿媳的恶婆婆了,“张个大嘴吧像被扔上岸缺氧的鱼一样,羞不羞啊!我可是在侮辱你的信仰啊,你应该维护它不是吗?”
“我……”安杰利塔咬了咬牙,“我现在在疑惑,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维护我的信仰,该不该维护教廷。在我看来,一直养育我的帕斯卡神父、一直会对我露出慈祥笑容的教皇大人、甚至偶尔出现的宗教裁判所的枢机大主教大人都是好人,但是……我现在也知道,有些教士和牧师大人并不是那么高洁……”
“当然不高洁,”伊莎贝拉吊着眼角,“我们英国当年之所以要彻底驱逐天主教教会,建立国教,就是因为教会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和财富,我们需要回收那些土地、把教会私藏的财富刮出来用来发展经济——按林的说法叫发展资本主义。现在我们允许天主教重回英国,则纯粹是因为某一届内阁在选举的时候为了拉拢从欧洲来的信奉天主教的新移民而做出了承诺。
“你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当年全欧洲都在宗教改革,就是因为你们天主教教会太过贪婪了。只有更加贪婪的法国皇室才能容得下你们。然后容得下你们的法国皇室嗝屁了,你们在法国的影响力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安杰利塔愣在那里好半天,才轻声说:“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你那位好人帕斯卡神父没有教你这些吧?你那慈祥的教皇大人没有教你这些吧?他们当然不会教你这些。”伊莎贝拉显然说上瘾了,她一边打手势,一边唾沫星子横飞的继续道,“我告诉你一件事,这是我在当了那么些年国王之后得到的经验,那就是政治家们演说的时候总是喜欢‘上帝会保佑我们’之类的说辞,但其实政治家们从来不相信上帝,越出色的政治家越是现实主义的信徒,越不相信上帝。而那些教皇和枢机大主教们,全都是政治家。整个教廷高层,只有你傻乎乎的相信什么上帝的意志,相信林有德是恶魔。”
“可是,我觉得那些大人们想要除掉林有德的愿望不是假的……”安杰利塔终于开口了。
但伊莎贝拉立刻打断她反驳道:“当然不是假的,因为林的理论威胁到教廷的利益了,他们想要干掉林的理由,和他们当年想要干掉马丁路德的理由是一样的。当然,和当年他们绞死布鲁诺的理由也是一样的!哦,不过,他们想要干掉林的理由大概和当年发动魔女狩猎的理由不一样,魔女狩猎只是不能上女人的教士们想出来的合法的猥亵女性满足他们*的东西罢了。”
安杰利塔低下头,紧紧的咬着嘴唇。
伊莎贝拉也不知道是从安杰利塔的表情中找到了施虐的快感还是怎么了,兴奋的继续说:“要我说,教廷才是欧洲的万恶之源。你们为了劫掠拜占庭等国的财富强占土地而发动了十字军东征,一路烧杀抢掠让整个巴尔干陷入动乱中!你们还阻挠现代医学的发展,黑死病时期还以人的身体为上帝赐予之物为由阻止世俗政权焚烧病死的尸体!你们征收什一税,贩卖赎罪券,即使在饥荒来临的时代教士们也吃得肥头大耳,穿着华丽的袍子看着教会外面乞讨的人,施舍一点吃的还觉得自己成了大圣人!你们……”
“好了啦,人家都在哭了。”
“什么好了,我就要说,妮娅可是我最喜欢的女儿,我……咦?”
伊莎贝拉看着床上正在伸懒腰的妮娅:“你……醒啦?”
“没有!我这就睡回笼觉去!”妮娅咧嘴一笑,但马上收起笑容说,“伊莎贝拉妈妈你说得太刻薄啦,虽然教会是干过这些坏事没错,但你这样就好像这都是鸟人阿姨的错一样,你看她都难过成那个样子了。”
伊莎贝拉这才注意到安杰利塔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啊,这……你至于这么痛苦吗?”
话刚说完,安杰利塔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