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待臣妾回来再罚?今日距父亲生辰仅剩半月而已,身上有伤,恐父亲担心。”
还敢讨价还价。
霍祁抬眼,见她也正望着他,神色中有些许紧张,倒是诚恳极了,看着只是在盼他答应,而不是求他大度索性免了责罚。
淡声一笑,回了她一句:“可以。”就自顾自地躺了下去,又说,“睡了。”
还是没有多睬她的意思。
席兰薇在榻边站着,不知该不该上榻。若循自己的心思,倒是索性去侧殿或者回云宜阁更好。
愣了一会儿,便先俯身把他随手丢在榻边小桌上的几张纸收了。不方便直接扔出去,就夹在了他案头几张用于试笔的纸之间。
她手脚放得很轻,皇帝一点反应也没有。收好后再蹑手蹑脚地走回去看看,他更是已经睡沉了。
那便……自己去侧殿吧?
反正他本也对她没什么兴趣。
吹熄了一盏多枝灯,让殿中更暗了些。席兰薇退出殿外,轻阖上门,霍祁在听得轻轻门响时不觉一声轻笑:倒是头一次碰上受召侍寝的嫔妃“逃”了的。
方才还觉得她心思挺透,忽然又觉得有点傻——就算她是觉得自己现在睡沉了不会知道,就不怕次日醒了看她不在怪罪她么?
不再多想地合眼睡过去,这样的事上,多费神的可不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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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席兰薇在他醒来之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榻上,想着昨日悄悄离开时他已睡着、回来得时候格外当心,他该是没有察觉。
如是夜里察觉了……
察觉了也就察觉了吧,最不济也就是他对她再多一分不喜。这也没什么可怕的,昨晚她连进宫的想法都同他说清了,他大约也知道她本就不求他宠她的。
不求宠,所以那杖责五十……她大概是必须挨住了,相较于被皇帝厌恶,倒反是这事让她一想便忍不住打个寒噤。
抬眸看看眼前安睡着的“夫君”,光线的昏暗并不影响他的俊逸,却是多多少少添了两分森意。席兰薇缩了一缩,许是因为殿中置着冰,当真觉得有点冷了。被子又都是他盖着,她想伸手扯过来一些,却是手在被角上握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了开来。侧躺着微蜷了身子,想再睡一会儿,夜里一直想着定要在他醒来前回来才好,总是睡不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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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朦胧,身上始终凉意轻轻,又忽而一暖,兰薇一惊之下睁了眼,身子更僵了。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贴过来的,已把她半圈在了怀里,被子自然也顺着他的手一同盖了过来。
愕然地望了他半天,他却是再没别的反应。原来是根本就没醒来,刚才……大抵也是全无意识的。
离得那么近,近到她在暖和过来的同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这心跳带着她的心也乱了起来,越跳越重,重得她不仅自己感觉很慌,更怕再这么下去连他也有所察觉。
带着心惊轻推了一推,他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席兰薇既想把他推开又怕太使力了反倒惊醒了他,又试着轻推了一次便不敢再动了,身子僵直地卧在他怀里了,睡意全无。
天又微微亮了一些,大约离他起身去上朝的时候不远了。席兰薇屏着息,等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觉得总算快要熬过去了。腰间忽被一抚,都有一滞,继而整个人都有点轻轻发起抖来。
感受着他的手从她腰间缓缓探进去又无计可施,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错,她是觉得他并不喜欢她,但本来他就是皇帝、而她是嫔妃,若他这半梦半醒间当真要了她……她总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紧咬了牙关,觉得被他抚过的肌肤都有一阵微搐。
他的手很快探到了她的后背,席兰薇死命忍着,还是在他触到了最靠下的一处伤痕时禁不住痛得浑身一栗,连眼泪都差点涌出来。
合眸强忍了一瞬将眼泪咽回去,再睁眼,又即刻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这才感觉到他的手虽仍环在她腰间但已停了,眼睛也已睁开,凝睇着她,目光如炬。
“陛下……”席兰薇动了动口型,颌首静默。
霍祁分明地感觉出手掌下的那一块肌肤似乎干干的、有些磨手,想起前两日的事,知道就该是那时受了杜充华罚留的伤结了疤。沉了一沉,收了手回来,问她:“没用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