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吐出的眼球

    “呦，不打算和我对山歌了啊。”

    这小子，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运了运气，刚要准备用舒缓温柔的语气向他开口。

    手机铃声响起，给我下了好一跳。

    倩心！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

    “喂？倩心，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喂，小水啊，你跑哪里去了啊，舞会都结束了，最后的面具女王评选你都错过了，猜猜是谁拿到了？”我听着她快要high到骨子里的语态，就知道我的担心纯粹多余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了。”我尽量也表现出一点兴奋的感觉，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兴奋。甚至觉晦气极了。倩心喜爱Cos&Ending古着店里的面具都快喜欢的发疯发狂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如果今天死掉，也同样是因为Cos&Ending古着店里的面具。

    “小水，你刚刚说什么呢？什么还好吧，什么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回家了，我突然肚子疼得不行，这才舒服一点想起来打电话通知给你。恩，那个，不说了，又疼开了，我去厕所了，你不用担心我啊……”

    “小……”

    我疾疾挂掉电话。我从一个最不会撒谎的人，慢慢变成一个，一步一步的，让自己的生活之中充满着谎言的人。

    现在我已经来不及过多的感慨这些了。重新拉回自己的思绪。

    “风十八，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诚恳而又诚挚的开口问道。

    他的眼睛，嘀溜的来回乱转，将我审视，看着我认真地模样，他又速速的将自己的玩味模样收回。这小子是怕我吗？

    “你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你是从游离边界里的五华城来的，对不对？”

    我猛地滞住了，我被吓到了。他的开口确实是真相所在，只不过如此清晰地在我的面前说出这种真相，我真的是一时无法接受，我被尽然的给吓到了。

    “你……你全部都知道……”我不是以一种疑问句的开口而道，而只是一种皆然的肯定。

    我的整个大脑里都颓然的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我有些许的被吓到了。

    我也在片刻之中，想要把风十八当做我最后的那个一个救命恩人的存在，我希望他能够拯救我，能够带我脱离这一切。不管在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何种的变化，我还是希望，我是正常的，我还是希望我能够身为一个正常的人，活下来。

    “那是洛天对你的惩罚。”

    从风十八的嘴里，清清楚楚的说出了“洛天”的名字。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有些暴躁起来了。

    而他的开口，还在跟我卖着关子，“我知道的东西，全部都是你想要知道的。”

    我愤愤的起身，准备离开。

    而风十八却也没有对我有那么的，分外明显的一种劝阻，“我会帮你的。”仅仅的只是这样的一句话的开口。

    “那我们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去Cos&Ending古着店。”风十八穿着一身的道袍，此时此刻，我听着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的英语单词，比我们教授的发音还要流畅，纯正的英伦风口音。说着，他潇洒的起身就要离开。

    “喂！你别告诉我，你就穿这身衣服去！”

    风十八抛给我一副，这有什么不可得神情。

    “你别闹了！你这一身长袍大褂的，人家清洁工直接下岗就好了。你赶快给我换了它。”和这样的风十八同框出现，我也会被人当成异类的。

    “好啊。”他说着双手抬起，向上。

    “喂！你干什么！？不许这样！”我蒙住双眼，转过身去。他里面要是全果的怎么办？

    “银水光。让我脱的是你，不让我脱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那个，你先确定一下，你里面是光着的还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一把脱下他那道袍。瞬间，全部的周遭的空气里，立时腾起一片的烟雾灰尘。他是有多久没洗这件衣服了！

    “这样可以了嘛？”他一副被我逼的无可奈何地样子，摊摊手。

    我抬眼看过他，站在我眼前的风十八，俨然一个翩翩少年。白衣白裤的她，便而那样的，从那邋遢不堪的道袍里，蜕变而出。我讶异的一双眸子里，绽放出了莫名的光彩。这还真的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个风十八，到底隐藏着自己多少种的身份。我看着风十八的目光发了紧，久久没有偏离。

    “嘿！看够了没有！”风十八不耐烦的话里，带出对我的调侃。

    我不理他，强掩的甩了甩头，开口，“快点走！”

    我银水光，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会和灵洛这般的出现在，阳光普照的广阔天地下，沐浴着只他和我之间的芬芳荡漾。

    “你在想什么？”

    “唔……”我一时之间，疼得说不出话来。那强烈的痛彻感，来源于胸前。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胸前生硬的钻出来了，我的血肉都要被扒开了。我指了指我的胸前，脸上全然的痛苦到极致。

    “遭了……”风十八看向他手中的面具碎片。

    他环过我的肩，动作极轻，把我移到街边的小店门前。力气很大，我的身体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晃动感。他也清楚，哪怕半分的晃动，都会让我疼的昏过去了。

    “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黑一会亮的呢？”我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因而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的黑暗，而后头突然的被那刺眼的白昼充斥着。一明一暗之间，弄得我的眼睛，感觉的难受极了。我已经被那痛折磨的失去了，主观的清醒地意识。

    “银水光……银水光……银水光……”

    我听着风十八对我生硬的称呼，他急切的想要把我的意识拉回一派的清醒之中。

    “风十八……我要不行了，Cos&Ending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我像是在做告别仪式一般，充满了沉重，和愈演愈烈的疼痛开口。我的胸前，被那无比的燃得火热的痛感，和俨如冰泉一般的凉彻所侵袭，交织。

    “千老怪，几年不见，道行不浅。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看我不灭了你！”风十八的开口，有着别样的愤恨。

    “银水光，你忍一忍。”

    随着他的说话间，他的一双浑热的大手覆住我的胸前。我没有力气再去挣扎阻挡什么了，我更也没有任何的心力了。但随着风十八的手上的传递，我胸前的痛楚确实是降低一点了。那种生拉硬扯我的血肉的感觉，已经略略的降下去了不少了。

    我像是一个盲人，又重见了光明一样，眼前的所有闪闪烁烁的。此时此刻，我充满了一种十足的感恩之情。

    “好点了吗，银水光？”

    我点点头，轻咳了几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突然的从我的咽喉涌出，那东西俨然带刺儿，滑伤了我的咽道。

    下一刻，我把那东西吐了出来。

    我几乎要瘫倒于地了。

    那是一颗人类的眼球，一颗长满了刺的眼球。一颗长满了刺的，人类的眼球。

    从我的身体里，怎么会吐出来这种东西？

    我充满了诧异的眼眸，看向风十八。

    “刚刚想要冲破你胸前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它。”

    我无法接受，这样一颗怪异的眼球怎么会？

    “我带你去找千老怪！”风十八不再解释什么，径直拉我去往cos&ending古着店的方向。但他的动作间，没有粗鲁，很轻柔。他知道，我的身体，还是很疼，很疼。

    风十八口中的千老怪？又是谁？

    只向前走了没有几步而已，我一下的脚步不稳，向前猛得一栽，两条腿不受控制的打起了交叉。幸而是，风十八承接我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全部力量。不然，我的整张脸已经尽然的花掉了。然而，只到这里，根本还不算完。胃里又是一阵的翻云覆雨，像是有机器在搅动着，开足了最大的马力，搅动着。我在恍惚之间，好似能够听到胃里疯狂的翻江倒海的声音。

    “呕……”又是一阵呕吐，吐起了不停。快要把身体掏空的感觉，丝毫停不下来。

    “哎呦，那个小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

    “啧啧啧，喝多了吧，还是怀孕了。现在这些小年轻啊……”

    放到平常，听到这些。我会像疯狗一样上去理论。现如今，我只一心想着，如何去摆脱这种停不下的呕吐。

    好不容易停下一个空档出来，“风十八，救我……”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呕吐又重新席卷。身体已经陷入一种虚脱边缘的疲态。脑子里蹦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是不是只有一死，才能够将这些痛败抵消。

    风十八重重的一拳打在石板路上，他回看着我的眼睛里，透出万丈的坚毅，和此然间独属于他释放而去的一派正气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