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中碰到表姐,都不敢上前打招呼,唯恐被对方嫌弃。
现在,她坐在床头,喂了对方喝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南霜发着烧,人有些迷糊,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是以从娇园到兰阁的一路,包括刚刚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
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流个不停,亦明白自己怕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何况。刚刚那二十棍子,自己身上没一处是好的。
以后,还怎么办?
她往日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张脸蛋与身材了。
趴着低头看蓝色的小花床垫,因为受伤阿红给她铺了棉絮,殊不知这样更热。
却到底没了以往的嚣张,蒙头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想理会。
但阿红守在床头,见她脸颊有泪,拿着湿帕子就要给她擦拭。
“走开!”
南霜的嘴唇因为之前的毒打而咬破了。嗓音也有些沙哑,突然一个出身。倒显得十分暴躁。
阿红年岁小,闻言被吓了一跳,长期对表姐的恐惧袭遍周身,脚下后退了几步。
听雪一进屋。就看到如此场景,她也被刚刚那似命令又似发怒的嗓音吓了一跳,转而意识到如今对方已不是娇园里的得力婢子了,自己做什么还要怕?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发脾气?”
她冷笑着走过去,阿红见到来人,忙低头退到了一旁,小声的喊了声“听雪姐姐”。
“你且先退下。”
阿红略有担心的瞅了眼床上的人,随后不敢迟缓。依言到了屋外。
南霜在听到听雪声音的时候身子一动,但刚刚庭院的一切着实让她明白了处境,对方现在已不用再卑躬屈膝的“姐姐、姐姐”来讨好自己。
她不敢对对方怎样。便闭上了眼。
“姑娘让我来问问,你是怎么与二姑娘交代的。”
听雪立在床前的踏板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扬声道:“下去去找你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过了个宴席,你就成这幅模样了?
不是总说二姑娘器重你。娇园里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在那当差那么多年。怎的沦落到这种地步?”
听到这样的风凉话,南霜饶是浑身疼痛,亦是怒不可遏。
然她到底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压抑着不好造次,却因为忍不下那口气而继续沉默。
“说话啊,身上挨了棍子,难道还成了哑巴?”
听雪想起出来前主子心急如焚的神情,并不想过多耽搁,见其不配合,竟然抄起旁边的毛掸子直接敲了下去。
就打在南霜的伤处,刚换上的亵衣上又映出一片殷红。
后者早已疼的“嗷嗷”大叫,“你做什么?”
“做什么,问你话呢!”
南霜却是个心狠手辣的,直接抄起手中掸子狠狠再抽了对方两下,口中更是提醒道:“南霜,你要知道,二姑娘把你送到了兰阁这,那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劝你好好答话,否则四姑娘一个心情不好,你信不信也能把你拉出去打个几十棍子?”
南霜两手揪住下面床单,因为疼痛甚至还恢复了几分清明,心中暗骂对方小人得志,却不敢再使性子,缠着音把娇园里自己被质问的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
“二姑娘打听的是这个?”
听雪有些紧张,那她们现在在做什么,二姑娘都晓得了,以后还怎么办?
顿时也没了再修理南霜的心思,匆匆回了主屋。
陆思瑾正在等她,听完这个,更是恼恨,“不靠谱的东西,我才问她几句,回头就给说了出去。”
埋怨南霜的同时亦自责着,心说自己的失误。
“她现在怎么样了?”
“回姑娘,该是没多大事的,神智还清晰着,刚开始还和奴婢置气呢。”
听雪不明白主子怎么关心起南霜伤势了,有些不解。
“死不了就好,否则要是今晚一进兰阁就出了事,回头更说不清。”
陆思瑾嘀咕了句,转而突然笑了,“听雪,你说二姐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事?
我上次试探过她,可惜没问出些什么来,本想着祖母待她依旧,已经不认为八爷说的是真的了。
但现在,我倒是又觉得,二姐的身世还真有问题。”
她睨了眼亲信,笑意更显,添道:“因为心虚,所以分外紧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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