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淡定地开口:“我父母确实是被你藏起来的吧?”
学霸点点头:“不错。”
“他们现在怎么样?”
“活着。”
我稍稍放下心来,继续问:“他们在哪里?”
学霸淡淡一笑:“这要看我们接下来的对话是否愉快了。”
我明白了:“你想谈条件。”
“手上不留些牌,我不放心,”学霸说,“当然,你不是主角,我只是需要通过你,与德加尔谈一笔生意。”
“你想要什么。”维兰冷冷道。
“不如先来看看我有什么。”学霸不慌不忙地说,“诺森之所以能理直气壮地挑起战争,是因为宣称维斯特米尔对三境岛惨案负有责任。维斯特米尔在舆论上成为众矢之的,得不到人民支持,所以才这么狼狈。现在两国都在战后的恢复期,一直坐山观虎斗的伊丹难道不想利用这个机会吗?当然,这两国即便实力有损,其地位仍然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但是……如果我能证明诺森才是三境岛惨案的始作俑者,揭穿诺森所谓的正义,它所凭藉的道德高地也就不复存在,那么,伊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联合维斯特米尔制裁诺森。维斯特米尔作为受害者不会不出手,而在整件事中,只有伊丹是清白的,所以最大的获益者只会是伊丹。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维兰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我名叫凯林。”
“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氏。”
“杜珊,”我忽然道,“你是凯林·杜珊,期中考了第一名,是吧?”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因为此人成绩好得离谱,但我之前一直没能把名字和人联系起来。
“卜利瓦·杜珊是诺森大公的侍从官,”维兰说,“诺森贵族。”
“杜珊这个姓氏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凯林道,“诺森也是。”
“因为你发现姓杜珊也没什么用吗?”维兰嘲讽道,“我才没空陪一个闹脾气的书呆子玩复仇游戏,更加不会相信一个杜珊会企图打击诺森。”
“如果你以为这只是个复仇游戏就错了,”凯林说,“经过三境岛那件事我就在想,为什么要任人宰割呢?为什么不能主动掌握我自己的人生呢?当然,那不光需要天赋,更是需要机缘的,但我要求不高,特别是在这地牢里生活了半年之久之后,第一个目标,只要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受到应有的礼遇,也就够了。”
“所以你想把诺森的罪证卖给伊丹。”
“不错。”
“但你所谓的罪证,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维兰嗤道,“当晚我们也在场,很清楚惨案不是诺森对外宣称的那个样子,但这又如何呢?确实是施拉姆霍恩对学生下了杀手,他是维斯特米尔人,我们无法证明是诺森主使的。”
“那天晚上,施拉姆霍恩是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干的,其中一个就是卜利瓦·杜珊……他是我父亲。”凯林抛出这个重磅炸弹后,满意地看着我们震惊的表情,“我还知道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也是诺森大公的亲信。我能提供的信息还不止这些,诺森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压倒维斯特米尔,为此通过‘巢’聚敛财富,其中有很多手段并不光彩;诺森甚至还与魔境的势力合作,这可是个大忌……相信你们也有所了解,但你们知道他们的合作细节吗?包括魔境的人从哪里出入,接洽的人是谁,诺森付出了什么代价——我躲藏在此的这半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维兰沉吟了一会儿:“空口无凭。”
“‘巢’的一个秘密角落里,有不记名的气旋,无人指引根本无法找到,再说这里可是诺森的地盘,一旦走漏风声,他们不但可以抵赖,倒打一耙也很容易,所以你们需要一个精通‘巢’里环境的人……我就是那个人。”
维兰哼了一声,看上去并不怎么相信。
“不瞒你说,杜珊家在‘巢’里也有些产业,其实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包括与地下拍卖场有关的生意,不过拜它所赐,我得以在‘巢’里自由行动,调查工作也因此得到一些便利。再说,我并不打算只当一个秘密的线人,”凯林昂起头,“在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站出来指认,包括公开我的身份——这一点,你们就不太方便吧?你是伊丹储君,她……呵呵,身份和立场导致你们的证言价值大打折扣,我不一样。”
“……有一个地方我想不通,卜利瓦·杜珊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凯林沉默了几秒钟:“这是我的私事。”
“你想和伊丹合作,这就不是私事了,”维兰不依不饶地说,“我们得确定你不会中途变卦,或者干脆就是诺森派出来的探子。卜利瓦知道你还活着吗?”
“……好吧,”凯林说,“希望我的叙述不会乏味到让二位想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