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伽有短暂的恍惚,随即恢复如常。
门外站着的罂粟,有些疲倦,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不请我进去吗?”
米伽犹豫了一下,一闪身,罂粟走进了米伽的小屋子。
罂粟环顾了房间,除了卫生间是独立的空间外,客厅、卧室和厨房都是在一个空间里,不算大却也不小的房间里,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简单明了。
米伽踏着拖鞋,轻轻的说:“随便坐。”
然后很容易的便从伸手可及的地方拿过一袋咖啡,自顾自的烧着水,然后泡着那袋不知名的咖啡。
罂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米伽瘦弱的身体穿着宽大的睡衣,像是一张纸一样的飘来飘去,直到她将咖啡递到自己面前时,才收回目光。
米伽抿着唇,坐在罂粟对面,低着头,也不言语。
罂粟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轻轻的说道:“看来你不缺钱,否则家里怎么会随处可见这么价格不菲的咖啡。”
米伽抬起头,瞥了一眼罂粟放在沙发上的厚厚信封,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我只是不喜欢钱而已,所以我不会让它留在我身边。”
罂粟低头未言语。
米伽摆弄着手指,不经意的说:“昨天一路跟着我回家,然后晚上还没有睡好,一大早就来我这里,累了吧,不介意的话,在我家休息一下吧。”
说这话的时候,米伽心里微微的颤抖着。
罂粟一愣,随即便被米伽拉着走到了大床边,怔怔的看着她为自己脱掉鞋子,然后拉着自己躺在床上,随后米伽躺在了罂粟的旁边。
米伽闭上了眼睛,嘴角轻轻的扬起。
罂粟咬着嘴唇,泪水静静的流了下来,她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冷冷的说道:“不要去‘魅’,好好上你的大学。”
米伽的眼球咕噜咕噜的在眼皮下转动,没有睁开眼帘,只是依旧笑着说道:“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别说了,天快亮了,睡吧,好久没有人陪我睡觉了……”
罂粟用手捂住嘴,微微的颤抖着,眼泪顺着指缝间四散开来,她伸出去想要拥抱住米伽的胳膊,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无声的落下来。
罂粟只是透过眼帘看着面容微白,睡得安稳的米伽。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她才轻轻的从床上下来,为米伽盖好被子,然后站在她的床前,看了许久许久,最后终究是悄声的走了。
米伽听着轻微的关门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眼泪便像是泄了洪的水坝般,涌了出来。
好多年前,她将那个幼小的睡着的自己独自留在了那所孤儿院里,为此,自己是多么怨恨当时自己的贪睡。只是多年后,醒着的自己,却依旧被她独自的留在这里。
以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抛弃,只是在经历了一次后,却依旧那么撕扯的疼痛。
米伽蜷缩在刚刚罂粟趟过的地方,还有残留的温暖,哭着哭着,借着那温暖慢慢的睡着了,出奇的,她睡得很安稳,也没有做那个梦。
罂粟一个人慢慢的走出了那条长长的小巷,最后忍不住蹲在巷子口轻声的哭泣,那个孩子依旧害怕大大的窗户,依旧害怕家里有很多房间……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米伽出了门。
来到“魅”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却也见到门前已经人流涌动。
刚刚走到门前,米伽便看见了浓妆艳抹的没有了原来样子的罂粟站在那里。
看到米伽后,罂粟快步走过来,将手中一顶大的有些夸张的帽子扣在米伽头上,遮住了她的脸,然后拉着她,快速的从后门进入“魅”。
从地下停车场通向“魅”的一部电梯里,皇甫莫云正低声的和身边的云海说话,一旁站着苏成蔚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子。另一部上升的电梯里,秦维傲指尖夹着香烟,一旁的助理顾城恭敬的替他点燃,秦维傲这才想起来,自己那枚火机,连同那几张人民币一起留给了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