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得等你排了气之后才行。”
肖宁嗯了一声,后颈的地方果真疼得厉害。
昏迷前的映象倒是还在,他想问问秦舒和凌波怎么样了,奈何嗓子干得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来,封城靠过来,一手温柔的抚摩着他的背脊,轻声道:“秦舒和凌波没事,你别担心,你曾祖母和弟弟那边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他们不会知道你受伤的事。”
肖宁这才放心下来,乖乖的趴在床上,侧着头,姿势不怎么舒服的重新睡了过去。
他的后颈以及往下一些的位置缠着繃带,整个人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双手无力的放于身侧,封城能轻易看见他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宇,封城见他很快睡着了,才慢慢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然后从椅子上起身,走出了病房。
这里是莫家的私人医院,位于顶层的单人病房一般无人打扰,封城出了房门,秦舒立刻走过来,担心的问:“肖宁醒了吗?”
“刚醒,又睡着了。”封城简洁明了的回答,接着看向莫颜,“李宏怎么处置的?”
莫颜挑了挑额前的碎发,露出一个无比欢快的笑容,“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好好伺候他和他的那些手下的。”
封城听了,好半天没说话,秦舒和凌波想进去看看肖宁,却碍着封城不敢推门而入,几个人在病房外安静的走廊上沉默着,良久,才听封城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把李宏的手脚卸了扔进凌江里,那些手下既然是跟着他的也都做同样处理吧,至于那个拿刀伤了肖宁的人,”封城突然顿了一下,几个人的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了,李宏没伤到肖宁都是这般下场,更何况是那个直接拿刀刺了肖宁的人,果然,他们听见封城的声音更冷,“把那个人提到乌鸦去,交给凤三。”
闻言,莫颜和凌波同时打了个冷颤。
乌鸦里的凤三是出了名的变态,比白北那家伙还要变态得多,活人若落在他手里会变成活死人,死人落在他手里可能会痛苦得活过来,所以,李宏悲惨的人生现在已经可以预见了,莫颜和凌波都忍不住为他默哀了一阵子。
秦舒则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心想外面传言封城和一个叫乌鸦的组织有关并不是传言而已,这人或许真的就是乌鸦的首领。
“李宏一死,那边会不会彻查这事儿?”等封城恩准秦舒和凌波两个家伙进病房探视后,莫颜才轻声问道。
封城微微勾唇,“给底下的人擦屁股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李宏草包一个,或许对方还会感激我们替他解决了一桩麻烦。”
莫颜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双桃花眼无比认真严肃的看着封城:“你认真的?”
“我向来认真。”封城双手抄在口袋里,身体抵在雪白的瓷砖上面,头顶惨白的灯光自上倾切下来,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分割成了白天和黑夜,一半脸颊浸在光明里,一半隐在黑暗中。
莫颜看着他,似乎想在他眉宇间找到一点不同的东西,打量了半天却是无迹可循,只得说:“他才14岁,你不能催残祖国未来的花朵。”
封城似乎笑了一下,“我会等他长大。”
“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他。”莫颜叹息一声,似乎为这个问题很头疼,他承认肖宁很优秀,在人才济济的英兰里都属个中翘楚,可是,封城喜欢肖宁实在没有道理嘛,要知道封城从来只碰女人的,这次怎么突然转性看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莫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反正等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当时就差点吓死了。
现在得到封城这样肯定的答复,莫颜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肖宁跟着封城,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即使封城再怎么在意这孩子,即使将人捧在手心里,也难保不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到了那时,封家的那些人精们就会像蚁虫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肖宁啃得骨头都不剩,因为他们是不能允许自己的后代与一个同性纠缠不休的。
封城依旧姿态慵懒的靠在墙上,身上的黑衣与雪白的墙体形成了鲜明对比,声音低沉而柔软,“我认为这不需要任何理由。”男人深色的眼眸中泛起一阵轻柔如风的情绪,像温柔的水流,盛开的花朵,早晨的露珠,这样安宁而深情,莫颜微微侧过头来,便看见这样温柔却陌生的封城,他从前并不认为封城会这样纯粹的喜欢一个人。
这时候却突然发现,温柔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学习,那是天生就长在骨子里的,若遇见了那么一个人,自然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