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要相认了吗?赵成不敢耽搁,连忙脚不点地去办事了。
赵义的夫人是于廷尉失散多年的大娘子,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长安城,张延寿手中的毛笔被捏成两段,软帛上滴着墨汁,一张美人图被毁了。严彭祖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大家都明白了,若是要与赵家做对,那便是和于家做对。
赵家连个新贵都算不上,唯一可值得一提的便是,赵兴颇得皇上和那帮大儒们的赏识罢了,势力单薄,但有了背后的于家,众人冒犯之前就要多想想了。
张彭祖安抚张延寿道:“赵家有了于家这个屏障,阳的来不成了,就不能来阴的吗?”
张延寿问三弟,“你可是有了什么法子?”
张彭祖低下眼帘,二哥被赵家搞得失去了理智,已经搭上了婕妤,不能再这样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继续安抚:“法子到没有什么,大哥说的对,眼下不是和赵家一个劲不对付的时候,如今婕妤娘娘已经被降级为充依,皇上正恼怒着,我们还是多想想如何挽回圣心,马政上到也可以做做文章。”
张延寿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再继续对赵家做小动作,得不偿失,道:“就听你的,现在婕妤为重,母凭子贵和子以母贵都是相辅相成的,我们的确要先想法子挽回圣心才是。”
张彭祖认真地道:“放心吧,二哥,我不会看着赵家逍遥,王家和许家得意的。”
许嘉知道了赵娇娥是于廷尉的外孙女后,立即去找了还在养病的于永,问:“娇娥是你的外甥女?你为何一直瞒得紧紧地?”
于永心中暗叹,就是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怎么就是这么不开窍呢。
总归两人关系好,于永笑着道:“这些事我原本也不知道……到了后来,张家和赵家结了仇,我若是处处再拉着你,不是让许家和张家结仇吗?你父亲一向为了太子兄妹谨慎惯了,我……”
许嘉眼眶有些红了,道:“你们于家真的愿意让林天那个商户子娶了娇娥?”
于永见许嘉那个情形,心下不忍,叹道:“我到现在未婚,父母不也由得我,外甥女又隔了一层,自有父母……只是赵兴还未定婚,娇娥的婚事也只是两家商议,还没下定呢。”
言下之意就是,于家管不了赵娇娥的婚事,可是赵娇娥还没有下定,努力也许还来得及,看你个人本事了。
许嘉愣了一愣,又喜上眉梢,匆匆去了。
于夫人知道了,捶了儿子几下,道:“你阿父喜欢林天呢,你可别搅合出什么事来。”
于永无奈,“一家有女百家求,谁让娇娥这么标致呢?许嘉长这么大,才开窍呢,我们毕竟兄弟一场,看在于家面上,他也不敢强求,婚事成不成还不是看赵家的。”
于夫人听见于永夸娇娥,心里就觉得舒坦,也就不再说于小郎了,倒也是,以前许嘉不知道赵家背后的于家,也没强娶的打算,如今知道了,怎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许嘉知道娇娥和林天还未下定,心中的大石轻了几分,这段时间他觉得天也不蓝了,酒也不好喝了,六神无主。
一回到家中,许嘉就开始磨许广汉,直夸赵家的大娘子好,许广汉对娇娥的印象很复杂,不喜欢这个小娘子在上巳节的自作主张,又感激她照顾好了刘念,听儿子念叨,许广汉觉得像是遭油煎。
刘询听了岳丈的抱怨,拍着腿大笑道:“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是小舅子不开窍啊。”
许广汉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那日大殿上,林天都说了和赵娘子有了婚约,如今嘉哥又想求娶,这不是……再说了,那个小娘子和嘉哥不相配。”
刘询想了想,道:““岳丈当年都舍得将女儿嫁给我,怎么又……”
许广汉想起了当年,唏嘘道:“当年你一表人才,君儿又心里只有你,可是那小娘子……只是嘉哥自己动心思罢了,看他那个疯魔样,我真是担心呢,若是娶回来不贤,还不知怎么折腾,娶妻不贤祸三代,弟弟将他过继给我继承香火,我总觉得要让他娶个高门大户的端方女子方配得上。”
刘询喜欢赵家,也想扶持赵家父子,许家和赵家联姻,倒也不错,就道:“赵家现在也不弱了,赵兴立了大功,赵义也是千石,看在他儿子份上也会提一提,身后又有于家,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族,可也不算差。”
许广汉听了心中有些犹豫,刘询又加了把劲道:“许嘉一直不娶妻,真不是个事,如今好不容易想娶妻了,错过这个村只怕没有这个店,于廷尉比你还愁呢,于永都快把全长安城的贵女都挑了个遍。”
许广汉千想万想,漏了这茬,许嘉这么久不开窍,一开窍就被泼了盆冷水……若是真的象于小郎君一般,那可真的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