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别,在心里暗笑不止,后来偷偷对阿桂形容道:“你是没看见,两个好的,真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洛嬷嬷听了阿桂转述,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好的林天为什么有那么难缠的阿母。
阿桂按照吩咐,将夏婆子叫来,洛嬷嬷嘱咐道:“大娘子一日日大了,做乳母的要多为她考虑着点。夫人现在怀着孕,难免有些想不到之处需要我们帮着周全,今后还是应当避免让小娘子和林家大郎太亲近。这门婚约还不算板上钉钉,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不好事情来,免得大娘子让日后的夫君家中拿到了短处。”
夏婆子听了心中一跳,却也觉得洛嬷嬷说的对,就是现在管着两个人紧点,以后两人成了亲,林家大郎也只有敬重着娇娥的份。女儿家的娇贵矜持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
娇娥那里知道乳母和洛嬷嬷成了同盟,她每日都在书房里翻查史书,应付放了冬假的广哥胡缠,剩下的时间就是跟着洛嬷嬷主持中馈,照料母亲。
伸着脖子盼了四日,方才将林天和赵兴盼到家里。
娇娥一直有些话要避开古力和哥哥说,可哥哥近来很忙,偶尔回家又都不得不带着古力。
这让她非常烦恼,同为女子,娇娥对古力的这种行径背后的含义有所察觉,并心生警惕。
古力对于赵兴,绝不是林天所说的露水夫妻这么简单。
赵兴若是去了西域,稍有不慎,就会引来一大堆的麻烦。
“妹妹有什么事要急着找我?”,赵兴看着愈来愈美艳的娇娥,心想这么好的妹子到便宜了表弟了。
冬日的书房里,只有正午的时候才能照进阳光,娇娥梳着两个小环髻,阳光照在那又黑又厚的发顶,有些黑绿的亮。
表妹真是一头好头发,不知道散下来有多好看,林天背着手,靠在书房两侧的书架旁,专心致志地想。
“哥哥,我找你自然是大事,而且不是古力能听的大事。”,娇娥正色道,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正地盯着人瞧,那黑黑的眼仁,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可惜等不到妹子长大嫁人了,赵兴不知去了西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去了是福是祸。
他苦笑着道:“要避开古力的大事?”
“喏。”
赵兴如玉般的面庞上,有些破裂的痕迹。
林天走了过来,跪坐在赵兴旁边,从赵兴的袖袋里掏出一包栗子来,笑着道:“娇娥,表哥专门给你带的呢。我帮你放在炭盆里烤吧。”
娇娥知道大表哥在提醒自己,不要说让哥哥难堪的话来。
“哥哥,你对我真好。你为什么不回家来住呢?春暖花开的时候你就要去西域了,母亲嘴上不说,心里是舍不得你的,又怕让你知道了心里牵挂家里。”
赵兴低着头道:“皇上让我和大宛国的贵客多亲近,日后互市之事好有助力。”
这便是古力走到哪里都跟着赵兴的缘由吗?
“白日里,古力也是自己去找乐子。我要查许多互市的典籍,大汉将来对于匈奴的态度,也会影响到互市的开展。有时候还要去石渠阁查阅当年博望侯张骞留下来的记载。”
娇娥沉默了,屋子里只有栗子被烧裂口的啪啪声。
“母亲想为你订下婚事,她现在很后悔当时为了拒绝严家说你的婚事不易这两年定下来。”
娇娥沉默了一阵,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
赵兴愣了一愣,强笑道:“天哥,你听听,我妹子越大越不知羞了。竟然管起哥哥的婚事来,好妹子,你的婚事又在哪里呢?”
“哥……”,娇娥的眉宇间露出些哀怨的意味来。
“博望侯张骞去西域,过了近十年才回来,新婚妻子一直在等他,他从匈奴又带回来了妻儿。我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呢,没得白白耽误了人家家中的好女子,妹妹,你可千万别跟着阿母起这个傻念头。”
“哥哥,你不会要去十年罢?”,娇娥大惊,拽住赵兴的袖子道:“大哥,你要是十年才能回来,我和母亲怎么办?”
“大哥,你这次只需要去了大宛,借着古力的势,完成皇上的使命,将互市开展起来,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否则,逗留的越久,古力越不会放你走的,到时候怎么办?难道你要留在西域不成?皇帝不会答应的,当年李陵因为被逼诈降匈奴,武帝都将李家族灭了,李陵想归国,国已不容,留在匈奴难道日子就好过吗?”
赵兴的唇瓣轻轻颤了颤,被妹妹这般提醒,着实难堪。
“妹妹,你长大了。”,赵兴有些痛楚地道。
长大两个字并不意味着幸福,反而意味着痛苦,很少有人长大不经历风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