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宴用不确定地语气继续说:“二哥记不记得,你曾经拿走了我的玉玦。”面上的神色却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你都知道了?”他微微有些诧异,怀疑的目光从许紫烟脸上扫过,“好,我答应让紫儿搬到城南的别院。”她可以不在身边,但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去见她。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他拄着手杖转身,不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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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离开几个月的时间,姈儿却觉得宫里的变化很大。她从来没有注意过御花园里的那棵瘦樱已经这么繁盛了,以前她和萧世谦两个人还能摘到枝干上的花。此时她就站在御书房外的石阶上,迟迟迈不开步子。就像清晨柳宴吻下来的时候,明明已经醒了却仍是装睡,她单纯地想再拖延一些时间,因为有些人真的很难面对。
守门的太监回禀主上还在歇息,姈儿一咬牙就推了门进去。萧彻果然趴在书案上小憩,面前是一堆杂乱的奏章。此刻的他在姈儿眼里,只是一个终于可以靠近的父亲。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将奏章摆放整齐。
萧彻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有一瞬的凝滞。他揉了揉眉心,试图减轻连日来的疲惫,“姈儿,你怎么来了?”
姈儿慌慌张张地跪下,手里的奏章也滑了出去。“离宫已有数月,儿臣想念父皇。还有……在长乐殿落下了一些东西,此番特地回宫来取。”
帝王之家,孩子们一个个都这么害怕他、疏远他。“起来吧。”出口的语气是少有的温和。萧彻的注意力从那堆恢复杂乱的奏章上移开,弯腰扶起姈儿,“皇宫是也你的家,随时可以回来……和驸马相处地还好么?”
她微微颔首,嘴角自然流露的笑意让萧彻稍感安慰。“那儿臣先告退了。”姈儿在自己面前还是这样的少言寡语,许久才又说出这几句话来。萧彻放下手中的奏折,无言地点了点头,并不看她。
长乐殿内陈设如故,连那淡淡的香味也没有消散多少。流萤从内室捧了一盒香料出来,皱着眉问:“公主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取这沉水香么?”
姈儿摇摇头,接过她手中的盒子,“自然还有其他事要做,你不要心急。”
“公主都不急,奴婢急什么?这几天正好可以去找小青和小红。”流萤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语气变得惋惜,“只是要让驸马独守空房了。”话音刚落,她的额头就起了一个小包。
小青和小红又哪两个新进宫的孩子?姈儿收回手来,她总是要为流萤的热心肠发愁。只不过这次她猜错了,流萤说的是早年埋在桂花树下的钱币。
回到宫里的第一个夜晚,姈儿睡得不是很安稳。“真的吗?”“王爷和主上都已经到了!”……清晨原本是长乐殿一天中最寂静的时刻,门外的宫女们却突然七嘴八舌起来,而这骚动源头就是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英华殿。
多年后,这个印象中的清冷女子终于又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来。居然这么快,颜靖臣说得没错,林淑仪的这场病真的是来势汹汹。姈儿匆匆洗漱,她深吸一口气,朝那个热闹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