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万国建筑群依旧是那么美丽,外滩到了夜里面是人流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才2年多的时光,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32年底的那场战争,十里洋场依然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报纸上近来的热点是关于“禁舞”的话题,在《申报》上,经常可以读到一些学生在流连舞厅后,纵欲之后心灵滋生的虚无与愧疚感。
前些日子的《申报》副刊有一篇文章写道:在暗淡的灯光下,悠扬的音乐中,我第一次拥抱着女人。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所以脚步生辣得很,幸而从前曾在房间里下过一番工夫,所以还没有闹出什么笑话。音乐停止了,我踉跄着跑回座位,同来的同学也回到座位来了,大家都露出笑容,快活极啦!回到学校里,心儿还是常常在跳舞场中。那薄薄的衣裳,无一不给我以一种有力的迷惑。
国难当头,身为国之栋梁的大学生们却流连于舞场,徘徊在禁欲与纵欲之间。为此,《申报》发表评论文章指出:摩登化的生活,在上海算是已经模仿得登峰造极的了,而大学生跳舞的生活,尤其是模仿摩登的害处之证明。我们中国人对于人家摩登的内容并不模仿,可是人家摩登的外形却偏学了来,这是国家前途命脉所关的问题,并非只是生活的小事体……
仿佛现在整个中国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管住这些青年学生们迈入舞池的步伐,连上海市教育局的官员和各大学校的校长都站了出来,将“禁舞”的招牌扛的高高的。
34年的中国要面对的问题,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禁舞”事件可以比拟的?
中国人从孔子那里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儒家思想里面却单单将“中庸”和“安逸”这两个词领悟了个透彻。
哪怕明天就要亡国,爷还是要将今天的风花雪月给继续下去......
上海,就在这样一种迷醉的气氛里面变得格外的浮躁,格外的狂热。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簇拥着她们酒醉的客人各自陆续登上了等在夜总会门外的黄包车之后扬长而去,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在空气里面留下一串,引得两旁的路人不住侧目。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明天管他妈的......!!
一群游客打扮的男人在南京路上四处晃荡,这些人都显得十分精壮,领头的是个公子哥派头的人物,他身后跟着的人里面还有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派头十足,手里面摇晃着纸扇的公子哥自然是黄旅长了,今天他领着暂10旅的高官们来上海开洋荤。
用黄旅长的话说这叫“商务考察”!可是一行人除了汪焕之和范介这两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还有点游客的样子以外,其余的人都把腰杆挺的笔直,生怕别人瞧不出自己的军人似的。搞得连漂亮美眉都不敢靠上来了。
黄浩然吐出嘴里面的橘子皮,歪歪的想。
一定是身后这帮人的原因,搞得我这个“风liu小生”的吸引力大大地打了折扣,一定是这样!
尤其是五大三粗的沈老二,看见美女就留口水,实在是太跌价了!
1934年的外滩还没有后世的那种灯光效果,但是也另有一种味道,黄浩然觉得21世纪的外滩实在是太亮了,反而没有34年的外滩显得浪漫,几个稍显黑暗的角落是上海的情侣们最喜欢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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