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中是一直担心夏玉琦安危,虽说夏玉琦有西洋剑客自称,剑术自成一家。但毕竟年事已高,这些忍者又身怀邪术,万一扭了脚散了腰的可不得了。此时见他虽蒙着眼睛却应对自如,也算放心下来。转头继续盯着水池里的云麓,却见他不知道在池子地下捣鼓了什么,一连串的响声后一家与水池一样材质的梯子竟然从水池地步慢慢立了起来,本来站在水池中的云麓这会儿正抱着其中一个阶梯挂在半空中。
白玉堂跃身而起,登上云麓抱着的那节阶梯,伸手将人拉了上来,展昭看了眼夏玉琦,也纵身跃上梯子。然后又是一声响,上面的棚顶垂下一根软绳。云麓先伸手抓住软绳攀了上去,朝后勾勾手示意白展二人赶紧跟上来。
四楼是冲霄楼的最顶层,四周外加顶棚除了有铜板加固,还有蚕丝网铺盖。展昭微微挑眉,难怪朝廷屡次减少襄阳城赋、税,依旧有传言说襄阳百姓并非外界传言那般生活轻松富裕。只怕朝中下旨是一回事,襄阳城自身执行又是一回事。修建这般高楼便已经不知要花费多少银子,更何况还要在里面修上这么多的机关暗器。
四楼光线昏暗,不过四角各点着一盏梅花形的长明灯。小小的火苗轻轻晃动,大概是在那附近有通风口之类。
房间里不见什么铜网之类,倒是正中间有一个石头台子。台子上面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上雕花错金的看着极其华丽,想来那名册便是装在那木头盒子里的。白展二人看见那盒子心中不免一阵激动,只是想着智化说那铜网阵凶险异常,忍住了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看着那盒子,心里一阵阵的痒痒。
云麓远远的打量那盒子,面色严肃许多。矮身去检查地面与四周墙壁,半晌不语,只是眉头越拧越紧。
展昭见了心不禁跳上了嗓子眼儿,被气氛感染的低声询问:“师叔?如何?”
云麓起身道:“你那么小声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咱们过去瞧瞧那盒子。”语罢突然迈步往前走,留白玉堂与展昭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惊愕的瞧着他的背影。云麓走了几步,见二人没有跟上来,转身朝着他们招招手,略带埋怨道:“时间紧迫,你们两个孩子磨蹭什么呢?回去有得是时间给你们互相看,没人打扰。”
展昭干咳一声吗,伸手拍了下白玉堂手臂,迈步跟上去。
离得近了,云麓俯身去瞧那盒子。除了朝下一面瞧不见外,其他五面上按各自的朝向雕刻了五方鬼帝。盒盖的三面都有一把精巧的铜锁,正面的锁上有两个锁眼,侧面各一个。
白玉堂捏着下颌咂舌,道:“这倒是......保险了。”说着抬头看云麓,问道:“云前辈会开锁么?”
云麓摇头,道:“即便会开,现在也不是时候,里面一定是装了机关的,贸然开锁恐怕毁了里面名册。”
展昭围着那石头台子一圈一圈的绕,道:“这襄阳王也真是,一早毁了多好。”
云麓伸手摸摸那盒子,闻言道:“谋反可是大事,万一其中有人背叛或是起了异心,名册在此是一份保障;不过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毁了名册也是必要,总不能为了个约束别人的证据而把自己搭进去,所以这盒子若没有钥匙,轻易不能打开。”弯腰在看看盒子和石台接触的缝隙,道:“这盒子下面定然也有机关,一旦盒子发生意外或是取走,便会触动机关。”
展昭忙问:“那该如何?”
云麓道:“自然是破坏机关,这石头台子下面一定就是消息所在,你们两个孩子躲到后面去,折了一个人总比都折在这里强。”
展昭刚要开口拒绝,便听云麓道:“玉堂小子,你想不想听昭儿一小时候的故事啊?”
还不待白玉堂答话,展昭已经扯着白玉堂后退了好几布,口中道:“师叔,您千万小心。”
云麓点头,蹲下来开始仔细摸索那石头台子。石头本身不见什么特殊,便是修台阶常用的那种石料,并不是很坚实,但是轻易的也不会损坏。上面雕着一些纹饰,稀奇古怪不知出处。云麓沿着那台子摸索一圈,末了认准了什么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布包,从中抽出一根银针,沿着那花纹间的缝隙插、进去。
展昭仔细去听云麓那边的动静,细微的风声夹杂着三楼的打斗声,还有石头台子那里传来的轻微的‘喀拉’声。
直过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云麓终于直起身子,却是半晌不语。
白展二人对视一眼,赶忙过去。只见那石头台子的外层已经被卸了下来,露出里面光滑的石柱和缠绕其上的一堆锁链。
云麓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见喜色。半晌才道:“公输家那天杀的不愧是机关术的鬼才,这石台里的机关不破,取了盒子会引发其中机关。”
白玉堂道:“可是现在不是破了?”
云麓道:“若是破了,取盒子便会启动整栋楼的机关;也就是说,这整栋冲霄楼就是一个大机关,里面各楼层也不过是障眼法;咱们进来后若想活着出去,便只能空手而归,若是强行取了盒子,只怕是要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