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微微蹙眉,实在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奇怪的机关,刚要迈步往前被展昭一把抓住了手,道:“泽琰,还是小心为妙。”
夏玉琦也伸手挡他,道:“不过这二楼确实奇怪,按图纸显示的机关和这冲霄楼中看的差不多,第一楼是棋阵;而后该是二楼的长锁阵,三楼的玉池阵和四楼的铜网阵,我仔细研究了图纸,都是公输家的手笔;可这二楼竟然空空荡荡,难不成这楼实际有五楼?可若是有五楼,二楼又何必空着。”
展昭看看房顶,道:“却是不像,若是将上面的分为三层,每层未免太矮了些。”说着环视四周,自语似得道:“难不成那些所谓铁锁是瞧不见的?那地图中分明画着满室交错的铁锁。”
云麓伸手拉着离他最近的夏玉琦向后挪了几步,又示意展昭和白玉堂退后,道:“猜测半天也终归是猜测,昭儿,你用袖箭试探试探。”
展昭点头应下,掏出袖箭连飞出三支来。却见那三支叮叮当当的敲在墙上,敲掉了许多墙皮后竟直接掉在了砖地上。展昭心中一惊,看看自己的手,刚刚力道用了十足十,不说正把刀没进去,也要进去一半才对劲。难不成是自己功力下降了?不过这么一来,室中确实是空空荡荡的。否则探向三个方向的袖箭,不会都那么凑巧的畅通无阻。
展昭和白玉堂惊愕间,却见夏玉琦一脸的恍然大悟,道:“难怪是这样的,这阵何止是长锁阵。”话音微有停顿,似乎是很怀念一般,道:“四十年前我与公输家家主有过一次比试,便是他在长廊中设阵,最深处摆了一缸西域美酒,我若能一路破阵而去,那美酒便归了我;我破了前面的阵,却突然看见一长段的长廊什么也没有,当时年轻气盛以为他是小瞧我,到了这里便罢了,先用了各种物件试探均无异状。”又顿了一顿,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道:“谁知刚走到正中间,突然像是从地底下和天上凭空生出来一般,几条长锁把我禁锢住,然后那天杀的就抱着那壶酒在我面前自斟自饮了半个时辰。”语罢向前走了几步,蹲下来去瞧那地面,自语似得道:“袖刀没用,一定要人一样的东西接近才行,不管功夫如何,那么窄且紧贴墙壁的楼梯,总要先停下才能上去。”
云麓瞧见便知他这是大概知道要怎么做,拉着白展二人让他们再往后退了退。
夏玉琦伸手沿着地上砖缝摸索,摸索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突然指上发力,两指硬是将那块青砖戳出两个洞。
展昭看得一哆嗦,想着夏玉琦竟然难不成那手指是铁做的?连青砖都能戳出洞来。仔细探头又瞧了瞧,惊道:“糯米砖?还是生糯米?”糯米砖坚硬,可是生糯米那是扒开外面几层皮,就要散一地了。
夏玉琦起身,显然是嫌弃他这么快就把他戳穿了,本来还想听自己徒弟奉承几句呢。拍拍手,回身把手伸向白玉堂,道:“乖娃,刀借为师使使。”
白玉堂浑身一个激灵,握紧了手中刀柄。带着两柄刀不方便,绝尘交给了小九以防万一,现在手上只拿着白金堂送的那柄雁翎。这柄刀可是他宝贝,交给夏玉琦恐怕就不明不白的折在这了。
夏玉琦微微挑眉,手未收回,倒是语气更加缓和了,道:“玉堂乖啊,回去给你买糖吃。”
白玉堂又是一个激灵,思虑片刻果断把雁翎递了过去,道:“师父您慢用。”
夏玉琦接过雁翎刀,伸手摸摸刀鞘,叹了好几句:“好刀啊,好刀。”转身便将那柄雁翎刀插到那块糯米砖里,直没了刀身,好像是直接戳到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的响,然后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到了墙上,再到屋顶。声音响了一阵子戛然而止,沉寂片刻又是一声轻响,紧接着是一阵铁链的声音。
四人一惊往大厅中看去,从四周墙上突然出现不过两根拇指并在一起粗细的细铁索。这些铁锁以暗格里的消息发力,从一个个突然出现的孔洞中飞出,交叉进入对面墙上的空洞。每条铁锁的前端,都有一颗铁珠。若是有人经过,肯定无法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躲过这么多的铁锁,但凡没躲过一条,以那铁珠的力道,定是要把人串在上面了。
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停了,夏玉琦带上一副蚕丝手套去摸面前一条铁锁,道:“可以过去了,”语罢自己先起身,从铁锁间的空隙慢慢往楼梯边靠近。这锁与锁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四人过去的时候都不敢扭头去看对方,只看上一眼恐怕就要直接笑到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