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事办得怎么样了?”莫孺琛左思右想,终是忍不住,一个电-话给起航打了过去。
“少爷,江少那边一直寻不到他落单,我们的人白天黑夜的盯着,直等到他势单力薄的时候,就把他抓过来。”起航谨慎的答,虽说他们莫家家大业大,还从来没怕过谁,但行事低调些,总是没错的。
莫孺琛十指攥成拳,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江逸尘在外头一天,他就总是被醋意和嫉妒无边的折磨,他一捶砸在实木沙发的扶手上,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给起航。“尽快,不用担心太招摇,我们莫家还就没怕过谁。”
“是。”起航答应着挂了电-话。
宁夏开车来到艾文惜的公寓,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她轻车熟路的按下电梯,来到公寓门口敲门,里面立即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风白哥……”余莲最后一个“哥”字还没说出口,看到门口宁夏的脸,她硬生生将那个“哥”字吞了进去。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又咧嘴一笑,“小宁姐,是你啊。”
宁夏瞧着她脸上滚起的绯红,一脸可爱样,也笑了笑。“怎么,不欢迎我啊?”
余莲忙摆着手,说道:“哪能?妈正念叨呢。快进来吧。”
宁夏侧身进去,无意间瞥见余莲脸上的落寞,她正奇怪,脚步已经迈进了卧室。
艾文惜的气色好了许多,可见有余莲陪伴的这两个月,她的心情一
直还不错。艾文惜身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修长的脖颈像是天鹅的颈子,十分优雅,端坐在落地窗边的藤椅上。见宁夏进来,她不屑的“嗤”了一声,端起手边藤桌上的玫瑰花茶轻啜一口。“我当是谁,原来是宁总。”
艾文惜的语气不咸不淡,宁夏瞧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略微思索一下,心中就已经有了数。她这是为着自己两个月没来一次,也没有要把她们接走的消息而生气呢。
宁夏心中好笑,时间的折磨让这个女人也开始有一点不淡定了么?那个为了要折磨余年,而不惜自己得了绝症都不治的狠辣女人,也有害怕的事情吗?
她在艾文惜的边上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攀上艾文惜的手背。她虽然年龄不复青春,但是她的手背由于保养较好,还是光嫩柔滑的。
宁夏在艾文惜的手背上拍了拍,说:“我怎么会忘呢?就算不是为你,看在你手里股份的面子上,我也会拼尽全力,送你们出去的。”
艾文惜长长的睫毛一跳,仍有些不信。“宁总有心就好。”她又抿了一口手上的茶水,怏怏的将被子放在边几上,优雅起身,来到落地窗前,不再搭理宁夏。
宁夏叹了口气,说:“信不信,三天后的水崴码头就知道。”说完,也不多话。本来对于她和余莲,宁夏就有一种同情在内心,她想帮她们逃出去,逃出余年的控制范围。可是两个月的犹豫和迟疑,已经拖得她信任不再。
看到艾文惜此刻对她的小心谨慎,她无奈,这也怪不得别人,毕竟她一开始跟艾文惜来往,也是目的不纯。
宁夏起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板,留下一串“哒哒”声。余莲在外不解的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跟了上来,说:“小宁姐,这就走了?”
宁夏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红扑扑的小脸十分娇俏,余年对她的伤害,表面上看已经渐渐忘却,她暗自叹息,青春真好,但愿她能跟艾文惜在韩国开始新生活,永远不要被余年曾经带给她的伤害所笼罩。
“嗯,这个,给你。”宁夏看着余莲,拉过余莲的一只小手,将自己手上的玉镯顺势戴到余莲的手上。“跟你妈妈,你们两个好好的。”她拍了拍余莲的头,转身离开,留下一脸不解的余莲独自站在门外。
“妈,你跟小宁姐说什么了?”宁夏明显跟之前几次不同,又送了她这么贵重的镯子,她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儿。
艾文惜一眼看到余莲手腕上的镯子,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而是翻箱倒柜的收拾起东西来。余莲站在边上,看艾文惜里里外外的忙活,有些不知所措。“你要去哪?”
“不是我要去哪,而是咱们。”艾文惜将衣柜中的大衣尽数塞进旅行箱,又从衣柜底下的夹层掏出早已兑换好的外币。余莲讶异的看着艾文惜,片刻,急急的扑了上去,捂住艾文惜的手。“咱们?不,我不走!”说着,拼命将自己的东西往外拽。
艾文惜哪里容得她这么瞎闹,出去,开始永远没有余年的新生活,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她用力推开余莲,又将她拿出去的衣服统统塞回行李箱。
余莲急了,一跺脚又扑了上来,边把自己的衣服从艾文惜手里抢下,边嚷:“我不走,我不要走!”
“你个废物!”艾文惜高叫一声,细长的手已经高高举起,狠狠打在余莲的脸颊上。从小到大,艾文惜都没打过她,余莲被这一下子彻底打懵了,她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中已经氤氲起一层雾气。
艾文惜抬手指着余莲的鼻尖,气急败坏:“你是个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啊?”胸口因为激动上下起伏,“那老头子那么糟蹋你,你竟然放弃永远摆脱他的机会,你当我不知道?”艾文惜的口气陡然加重,手指用力戳在余莲的脑门上,余莲粉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月牙样的指甲痕。“你竟然喜欢上余风白那个小子!”
“妈!”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揭穿,余莲窘得脸颊像要着起火来,刚刚被艾文惜打过的半边脸更是火辣辣的疼。
“你们两个是兄妹你知不知道?”艾文惜恨余莲的不争气,这个女儿除了外貌长得跟她极像,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像她!尤其是个性,余莲懦弱得很,如果她有一半像自己,也犯不着被余年这个老家伙蹂,躏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余海没了,她也被圈起来,恐怕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艾文惜又狠戳了一下余莲的脑袋,她的头不自觉的随着艾文惜的力道向后仰去。“天下那么多好男人你不找,偏偏喜欢那个人,你们还有没
有点羞耻心?这是有违伦常的!”艾文惜气哼哼的说,余莲默不作声,头深深低下,绝美的脸颊被长长的头发丝丝挡住,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见她这样,艾文惜反倒有些心软了,她抓起余莲的手说道:“小莲,你是个女孩子,妈希望你找个好归宿,找一个最起码正常的人家,”她将余莲从地上扶起来,搂了搂她的肩。“咱们去韩国,开始新生活,好吗?”说完,她又开始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余莲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想到要离开余风白,她的内心禁不住一阵撕痛,仿佛要窒息一样。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余年有多可怕?在余家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余风白,或许她早就已经了结自己了,她忍辱负重,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余风白。
她不想离开,也不要离开。
宁夏如约等在水崴码头,此次她有一批服装要运到韩国去,因为货量有些大,专门有几个集装箱是为千盛广场准备的,宁夏和余风白事先商量过,就将艾文惜和余莲安排在其中的一个集装箱里,跟服装一起偷运到韩国去。韩国那边,江逸尘已经安排好人接洽她们,为她们办理证件。
江逸尘揽着宁夏的肩站在码头,他有些疲惫,旧街道改造的项目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几乎要将江逸尘整个人掏空,与其说他揽着宁夏,不如说是宁夏的肩膀擎着他,如果她突然撤走,难保江逸尘不会摔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