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地扯过报纸,学着那些上访人员一样,竟然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你”铁门处出现一个警察,拿着警棍哐当哐当瞧着门柱子,“那个戴眼镜的!说的就是你,别左右看了!”
整个羁留室里戴眼镜的只有宁远一个人。
林安然刷的睁开眼睛,悄声对宁远说:“老宁,别跟这里的警察硬碰,会吃亏的,等晚点,我带你出去。”
宁远一下子犯糊涂了,林安然现在显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凭什么那么大口气说明天带自己出去?
他倒是想反过来安慰林安然,心想自己只要和马三或者这里的警察关在房子里面对面,可以马上表明身份,起码打个电话,市里的官员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过来把问题解决掉。
这个马三,看来得好好查查,至于常委马海文,管他呢!做领导干部的,亲属都没管好,简直就是在败坏党员的形象!
“小林,你放心,我很快会让咱们都放出去!”宁远许诺道。
这下子轮到林安然愣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远就大步流星走出了羁留室的大门。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之前提审了不少人,当班的警察已经有些累了,哈欠连天。
负责审问的警察是个半秃子,他没参加抓捕,看到宁远进来,也不搭理,指指面前的椅子让他坐下,转头对另外一个梳了三七头的警察说:“叫个治安去打点宵夜老,搞个螃蟹粥,晚上都饿死了,也不知道要审到几点。妈的,他们镇政府的人让咱们截访,自己跑去宵夜了。”
三七头的警察点头附和,转身走了。
听他说螃蟹粥,宁远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唤起来,现在他后悔怎么没在休息站买个玉米棒子之类填下肚子,已经一个白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这位警官同志,能不能把你们领导叫过来,我有话说。”宁远想赶紧表明身份,他觉得没必要对这么一个值班的小警察说自己是市委书记。
秃子警察把手里的口供本往桌上一扔,说:“你算老几啊?要见领导就见领导?”
宁远说:“我有重要情况要说明。”
秃子警察不耐烦地打断他:“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赶紧看看这份口供,觉得没问题就签字盖手印,别耽误我休息。”
说罢,又打了个哈欠。
宁远只好接过口供纸,一看,一股怒火就上来了。口供是事先写好的,其中包括承认“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等罪名。
“这是胡扯!”宁远气得站了起来,将口供本狠狠往桌上一拍,说:“这简直就是诬陷!”
三七头警察这时候推门进来了,看到宁远站了起来,马上凶神恶煞指着他喝道:“你想干什么?!”
宁远说:“你们这些警察是怎么当的!?有没有调查过!?我什么时候扰乱公共场所秩序了?”
三七头警察是参加了抓捕的,知道宁远被抓的原因,拿起口供本一看,笑着对秃子警察说:“这个是在休息站阻挠执法的,马镇长说了,按照妨碍执行公务罪处理。”
秃子听了,似乎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拿起口供纸刷刷刷改了下,扔过去说:“行了,你看看这下满意了吧?”
宁远接过来一看,肺都气炸了,上面改了几句话,关键是将“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罪名改为“妨碍执行公务”。
“我要见你们所长!”宁远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些枉法的警察,简直就是败类!”
三七头一听,炸了。
“哟呵!还牛成这样了!我看你真是买棺材不知道地儿了吧!这是啥地方?轮到你在这里撒野!?”
“我是滨海市市委书记!”宁远大声道。
俩警察一愣,良久后,三七头拿着警棍推了推自己的帽檐,看外星人一样扫了一眼宁远。
宁远以为这俩警察被镇住了,又道:“马上打电话让你们镇委书记和县委书记、县长都过来,那个马三让他不要来了,直接回家等候处理!”
秃子忽然爆发出一阵鸭公一样的怪笑。
“市委书记……市委书记……”他笑得腰都弯了,抱着肚子道:“你他妈要是市委书记,老子我就是国务院总理了!”
他一下子站起来,顺手拿过三七头手里的警棍,一摁开关,往宁远身上磕去。
宁远的脚底下像被装了弹簧,人往上一蹦,接着整个人一麻,肌肉几乎完全不受控制,直挺挺就摔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秃子笑着对三七头说:“这人病得不轻,我说你们怎么把神经病都抓回来了。”
三七头耸耸肩,说:“谁让他多管闲事,马镇长让抓的,就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