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自己。
“你哪卡住了?”
占永福艰难地挪挪身子,哭丧着脸道:“车顶都扁了,安全带又卡住了,我这动不了哇!”
林安然回头问所有人:“谁带了小刀?”
许老三很不情愿地在身上掏出一把刀子,渔民身上多数会带着一把小渔刀,出海时候遇到挂网,可以隔断被缠住的网绳。
不过他也不情愿就这么轻易就拿出刀去救占永福,在手里抛了一下,冲占永福说:“占老板,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占永福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脸上憋得红了一下,然后大声叫到:“三哥救命啊!”
“嗳,真乖!”许老三这才把刀递给林安然。
林安然摇头苦笑,把刀伸进撤离,为占永福隔断了安全带。
咯剌剌
又是一阵木头折断的声音。
“搭把手!电线杆子要倒了,咱们赶紧救人!”
所有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赶紧围上来,分开两头又推又拉,很快将占永福像一条肉猪一样拖了出来。
占永福身上除了一些划破的小伤口,居然没一点儿伤筋动骨。
陈港生见状,又想起仓库里有渔民说的那句话贱\/人就是命大!
一众人不敢停留,蹒跚地相互搀扶着往仓库里跑,刚走开十多步,两边的电线杆子果然断了,嘭一声砸在了马自达车身上,那车本来就漏油了,电线杆子一砸,居然砸出火星,引燃了汽油。
顿时火光冲天。
回到仓库,大家暗自庆幸,刚才也是命大,不然电线杆子早点砸下来,不知道会砸到谁脑袋上,就算没砸到人,起了火估计也得烧着几个。
占永福坐在仓库的地上,胸口处大起大伏,好一阵才缓过劲来,马上拱手作揖,给所有人道歉:“各位乡亲,林副县长、陈镇长,谢谢你们了!我占永福今天算是想明白了,钱再多没了命也没用了……”
说到这里,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许老三道:“哟!你也二十多岁人了,一老大爷们你流什么马尿啊?”
占永福揉着胸口,断断续续道:“我……我的八百亩虾塘……全完了……呜呜呜……”
林安然顿时又是哑然失笑,原来占永福是心疼自己的钱呢。他刚才不是才说过钱没命重要么?怎么这一转眼,就头疼起钱了来?
“占永福,你的虾塘怎么了?”林安然问道。
占永福见林安然问自己话,先是停了一下,然后再度嚎啕起来:“全没了,全没了……都给海龙王养虾了……”
占永福执意不肯提早捕捞,和恒海水产签订了协议,赔偿虾苗和饲料钱给恒海水产。本来台风起初转向,占永福在虾塘的堤坝上高兴了好一会,甚至指着天大胆调戏老爷天也要给自己让路云云。
结果没高兴一阵,台风就来了。他完全没做防台准备,手下的工人见势头不对,早就开溜了,只有占永福自己在虾塘守着,直至台风登陆。
当风把他盖在虾塘边给虾农看虾塘用的砖瓦房的房顶给掀掉的时候,占永福才清醒过来,这台风还真是要来了,而且不是什么小台风。
他哇哇乱叫着从房子里跑出来,跳上自己的马自达,一路朝县城方向狂奔。没想到半道上又是风又是雨,又要躲避飞来的各种杂物,慌不择路之下就开到这里来了。
听完占永福的叙述,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贪字过了头就是个贫字,占永福自己作死,也怨不得谁。
眼下,林安然最担忧的是观福的事情,没有联系工具,无法和县里取得联系,也就无法将观福妻子的事情上报。
必须要调动县里和市里甚至军方的力量,才有机会把观福老婆接出来。
可是,眼下怎么联系县里呢?难道靠两条腿?显然不现实。
“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去……”地上的占永福终于不再嚎啕,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台手机,正要拨号。
林安然大喜,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给我先打个电话!”
占永福傻了一样看着林安然,说:“不用抢嘛,我这里还有一台。”他说着,又从衣服内袋里又掏出一台摩托罗拉的龟背机。
原来,占衙内平常为了显示身份,故意连手机都买两台,加上他一直就待在车里,手机也放在内袋,没有淋湿,这回真是派上了大用场了!
这一切,倒是把所有人都看得怔住了。许老三忽然觉得这事业真是冥冥中注定的,看来好人还是要做一下为好。
如果刚才自己因为往日恩怨而不救占衙内,恐怕现在就没有手机可以联系县里,也救不了观福的老婆了。
一环扣一环,因果循环,真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