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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中心医院心胸外科内,深夜,走廊内静悄悄的,偶尔有值班护士走过,周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林安然轻手轻脚走向钱凡的病房,房间内的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在这条能听见脚步声回响的走廊里显得如此诡异。
钱凡的病房门开着,看进去,只见家属们都在,秘书黄乔美在沙发上打着瞌睡。
林安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里面的人都回过头来,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位陌生的年轻人。
黄乔美睁开眼,马上起身走了过来。
林安然指指里头,问:“钱书记睡着了?”
黄乔美低低声说:“下午忽然病情恶化了一次,才抢救过来。”
说罢,将林安然引进房内,向钱凡的家属介绍了林安然的身份。
“你在这里等一下,书记随时会醒。”
林安然应了声好,在沙发上坐下,环视了房间里一圈,发现和第一次来到时候情况有些不同。上次来这里是求钱凡出面回滨海市参加常委会议,那时候钱凡还是书记,现在已经卸任。
房间里的鲜花少了,水果和营养品也没有上次来时候那种堆积如山的情形。
人情冷暖,官场尤其如此。
和钱凡的家属寒暄了几句,忽然听到床上的钱凡嗬嗬几声,从胸中发出类似拉风箱一样的声响。
大家赶紧围了过去,钱凡的老婆给他喂了口水,钱凡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林安然,忽然微微一笑,就连笑,也显得有些吃力。
“你来啦?”
林安然点点头,说:“书记,听说您找我,我赶过来了。”
钱凡吃力地想撑起身子,动了两下发现有些力不从心,钱凡的老婆赶紧和黄乔美一人扶着一只胳膊,让他半躺着靠在床沿上。
“在太平镇上任了?”
声音十分虚弱,想一台刻意调低了音量的老旧的收音机。
林安然又点了点头,轻声道:“书记,时间太晚了,要不,我在这里等着,你休息一下,睡醒了咱们再谈。”
钱凡很费劲地摇摇头,说:“还是现在就谈吧,我随时都可能去见马克思。”
忽然又笑了笑:“咱们党员是无神论者,其实不该说见马克思,因为根本见不到嘛。”
他的气力像忽然恢复了几分,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
林安然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凄然。当年在滨海市叱咤风云的钱凡钱书记,如今看起来如此落魄。
钱凡左右环顾了一下,目光落在黄乔美身上。黄乔美跟随钱凡多年,心有灵犀,马上会过意来。
“阿姨,咱们出去一下吧,书记想和小林单独谈谈。”
钱凡老婆犹豫了一下,说:“不要谈太久。”
这话像是对钱凡说的,又想对林安然说的。
人陆续出去了,门被关上。
钱凡深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聚集能量。
“太平镇现在怎样?”他浑浊的目光定定看着林安然,忽然又提醒道:“说实话。”
林安然觉得没必要欺瞒一个将死之人,便如实道:“情况不是很好,基金会又出事了,现在一团糟。”
于是把太平镇从工业、农业、治安稳定等方面简短说了一下。
又道:“我也只是刚刚上任,许多情况还不算了解彻底,有什么不尽之处,请书记多批评指点。”
钱凡颓然一笑,说:“意料之中啊……”
抬头看着天花板,怔怔出了神。
忽然又偏过头来,说:“你到我旁边的抽屉里,有一本工作日志,你拿出来。”
林安然依言而行,拿出了那本老旧的工作日志本,递给钱凡。
钱凡摇摇头,说:“给你的。这本子是我多年来对滨海市农业发展的一些看法,城关县一带,原本是我搞‘两水一牧’工程的一个重点试验田,不过,现在看来我是失败了。”
林安然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钱凡。他在位的时候,和赵奎唱的是对台戏,一个是一根筋要搞农业,一个是觉得非工业不能救市。
如今赵奎成绩得到了省里的肯定,开发区工业红红火火,金星汽车全国闻名,自己又荣升书记一职,风光无限之下恰好说明了自己理念的胜利。
在钱凡这一级的干部里,不仅仅只是金钱上的获利,更多时候,是一种执政理念的碰撞,有点儿类似意识形态这玩意一样。
在这方面输了,打击往往是更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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