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曹安期透过出租车的窗户,也看到了那场火。
吴兆就坐在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远离窗口,自己却等不及车门打开,箭一般从车窗飙射而出。
出租车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瞟到吴兆的举动,以为自己眼花,惊骇莫名地抬脚跺下刹车,曹安期身子猛地往前冲,一头撞向前座。
刹车声像是尖锐的指甲刮过玻璃表面,曹安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头痛和震荡,她睁开一只眼,看进吴兆的掌心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上半身挤进车窗,右手紧紧握着玻璃边缘,左手插入她的前额与前排后座之间,为她充当肉垫。
曹安期惊讶地仰起身看向他,吴兆却皱眉盯住司机,后者哆嗦着想要推门下车,手抖得太厉害一直不成功,又急又怒,嘴里骂骂咧咧。
他们在主路上走了很久才打到这辆出租车,没有王天生的洗脑能力作保障,曹安期不敢随意泄露行踪报出正确地址,只在地图上选了一个邻近的风景区,就这样司机都不太愿意去,嫌过于偏远。
现在吴兆的鲁莽行为惹怒了他,她生怕司机抛下他们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难道要他们走路回去?
司机还在脸红脖子粗地骂着,曹安期拼命朝吴兆使眼色,想让他道个歉什么,吴兆却半点服软的意思也没有,右手放开车窗玻璃,从身后抽出那把剑。
曹安期和司机同时发出不敢置信地抽气声,她急道:“你干什么?”
能干什么?吴兆莫名其妙地斜她一眼,手腕抖了抖,亮蓝色的剑身迅速变形、缩短、重组,变回那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小仪器。
他把那小仪器在掌心里抛了抛,扔进驾驶座旁的车窗。
司机的咒骂声几乎在该刹那戛然而止,那松果形状的小仪器在他腿侧弹开,跳到副驾驶座上,稳稳当当地停下来,幽亮光芒仿佛一个鸡蛋形状的虚拟外壳,安全地保护着它。
吴兆伸出一只手在司机眼前晃了晃,他直愣愣地注视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不等他过来开门,曹安期自己下了车,站在他身侧同时往车里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别的人被仪器操控,与王天生在见月寺斋堂里做的事情惊人的相似。
“很可能是同样的原理,”吴兆大概从她脸上看出她在想什么,点头道:“吴博士做这个模拟了异人的生物脑电波,只是效用没有那么随心所欲。”
“它具体有什么作用?”
“吴钩。”
“什么?”
“它的名字。”
“好的。”曹安期觉得有点好笑,果然是男孩子,给自己的玩具也要取一个酷炫的名字。
“它有两种形态,你都见过了,非武器形态时可以模拟生物脑电波,制造磁场紊乱,短暂麻痹人类的感知,或者放大某一项知觉。”
“比如恐惧?”
“比如恐惧,人真的很容易被自己吓到,我在火车上用他吓唬几个骗子,其中一个以为我开枪爆了他的头,差点没吓疯。”
“啊!”曹安期还记得那则网络新闻,骗子的目标是王天生的姥爷,新闻里提到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童,同学们还因此将捐款贴子歪楼变成了鬼故事大会。“那是你!”
吴兆又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曹安期摇摇头,又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中间阴差阳错的联系,她相信吴兆不知道他随手帮了一把的老人是谁,他不是这样精细周到的人,而如果一切只是巧合,却又令她毛骨悚然,仿佛冥冥中早就有难以抗拒的力量把他们几个人的命运交织到一起,不是用这种方式,也会以那种方式。
她忽然一阵心酸。
所以小婉,你的命运也是注定吗?
…………
……
他们站在蜿蜒的长坡顶端,向下俯视起火的地点。
中段和下部也陆续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是从景区自驾游回来,车辆横七竖八停在路边,大半个人还在车里,衣袖和衣角露出车外。山坡中段有个男人的白衬衫特别显眼,被风吹得鼓荡起来,映在遥远的海天之间,像是一朵寂寥的云。
曹安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他在抽烟,一点火光在指间闪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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