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八十,她永远要留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
这样的抉择,怎么看都是绝望。
命运给她的绝望一波接着一波,面前一家三口这么快乐。而她这一辈子永远也得不到了郎。
不知为什么,她脑中忽然缓缓滑过楚小天天真无邪的小脸锎。
她想着,醒过神来不由失笑摇头。
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太想要这种温暖了,所以才会一次次想起楚小天。
“小暖,原来你在这里。”不远处传来黎远尘清清淡淡的声音。
秦暖抬起头,苦笑放下手中早就凉透的咖啡。
黎远尘慢慢走过来,看着她早就被寒风冻红的脸颊知道她在这里发呆了很久。他想了想,忽然把脖子上青色羊绒围巾脱下来,为她戴上。
秦暖愣了愣。黎远尘认真地为她系围巾,像是在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神色认真而严肃。围巾上带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式香水,幽幽冷冷却在这个时候和着冰冷的空气,分外好闻。
秦暖微微尴尬:“黎学长……不用这么照顾我,也不用同情我。我挺好的。”
黎远尘为她系好围巾在她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花形,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我不同情你。因为我知道小暖一定会好起来的。”黎远尘笑了笑,目光深邃:“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也不会轻易放弃。”
秦暖一笑。
他倒是了解自己。
虽然黎远尘靠近她目的不纯,至始至终只是为了秦氏集团。但是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发现,他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唯利是图。
“去美国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如果可以,这里的事由我去应付厉漠年。”黎远尘带着她向远处走去。
“嗯。”秦暖点了点头。她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份封得结结实实的文件递给黎远尘。
“给。这是给黎学长的。只要黎学长签了名字就可以。”她微微一笑。笑容恬淡沉静。
“这是什么?”黎远尘动手要去拆开文件上的绳结。
秦暖忽然一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微微一笑:“等过几天黎学长就知道了。先保密吧!”
黎远尘深深看了她一眼,很少看见面临这样的剧变的女人还如此淡定悠然。一般女人不早就呼天抢地,自暴自弃,甚至变了个人似的。
唯有她,依旧优雅如故。
“好吧。不看。走吧,和钱院长的预约时间快到了。”黎远尘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向远处走去。
“嗯。”秦暖点了点头。
风来,雪花又漫天飞舞,在他们身后,风雪弥漫了整片天地。
……
高高的三十多层的厉氏大厦中的最顶层,一方长长的高档圆木会议桌,四周坐着都是厉氏集团中高级管理者。
在幻灯片幕墙是最正前方,一位神色冷冽的男人看着台上的演讲者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2、
幻灯片在幕墙上打出一组组复杂的数据分析图。这是三个月一次的财务会议。厉氏全球集团经过这三四年的速度扩展,业务越来越多,盈利也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城际绿洲项目拿下来,相当于一次质的飞跃,标致着厉氏集团正式跨入世界级大企业的行列。
其实,以厉氏现在的实力,一个小小的本土钢材企业秦氏并不再重要。只是,发家是从秦氏集团和厉氏集团联姻开始的,放弃秦氏集团有种让人放弃根本的错觉。
可是,如今不得不放弃了。而她……
“厉总?厉总……”几声催促声传来。那坐在上首的男人回过神来。
一旁的高晟连忙附耳过去,提醒:“厉总,高经理已经做完财务报告了。”
厉漠年眼神沉了沉。他刚才竟然在这么重要的财务会议上走神了。
“我知道了。财务审计报告我会看的。我还有点事,今天就散会吧。”他说着站起身,转身走出了亮堂的会议室,留下一室等着训话的高级经理人们面面相觑。
厉漠年走入自己的办公室,身后的全自动玻璃门缓缓关上。他坐在大大的皮椅上,看着这个城市的车流马龙,神色漠然。
玻璃门慢慢打开,高晟闪身走了进来。
“厉总,这是您要的资料。”他双手奉上一个纸袋。
皮椅缓缓转回,修长的手点在那纸袋上,一双深邃的眸幽深不见底。厉漠年冷冷地问:“最近她去了哪里?”
高晟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太太最近和黎先生走得很近。”
修长的手一紧,手下的纸袋微微扭曲起来。
半刻后,他淡漠地问:“协议谈到了什么地步了?”
高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厉漠年,见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说:“大概就快谈完了。只剩下最后一点细节问题了。不过……”
“不过什么?”从那张宽宽大大的书桌后传来的声音冷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高晟不敢再隐瞒,连忙说道:“不过目前来看,秦氏那边并没有实力接下浩升集团,资金就缺了一大块。如果协议正式签了,厉氏一旦正式撤资,有可能秦氏就破产了。”
总裁办公室久久无声。
许久,厉漠年冷冷笑了一声,他看着手中没有打开的纸袋,淡淡问:“所以她就去求黎远尘?”
“也许……是的。”高晟的声音有些无奈也有些惋惜。
其实在厉氏集团手中,秦氏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可是发生了秦昇心脏病突发暴毙那件事,秦家与厉家早就势同水火。
秦暖想要秦氏集团无可厚非。可是为了拿回来,求助外人……这在眼前这个男人眼中是无法容忍的吧?
厉漠年打开纸袋,一张张照片滑落下来。照片上,那穿着厚厚白大衣的年轻女人很瘦,可是在冰天雪地中,她的眉眼这么清晰美丽。
她,过得不好。可是再过得不好,她身边依旧不乏有男人出现。比如黎远尘……
“告诉律师团,加快协议谈判。这个月底要逼秦氏让步!”
冷硬如冰块的声音落下,令高晟愣了下。
“厉总,这……这万一秦氏资金没有筹集到,我们协议一签就得开始撤资。万一秦氏撑不住呢?”高晟不由失声问。
厉漠年没有吭声。办公室的气氛十分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厉漠年终于抬起头,深邃的眸越发深沉:“支撑不住也是她的问题。你转告秦暖:如果要离婚,就是这样的代价。而我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容忍限度。”
高晟听了一头雾水。
最大的容忍限度?难道说,他现在还在容忍?可是,不是决定离婚了吗?……
正在这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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