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义不信白路能这么雕好。别看他刚才拿起核桃就雕,可是昨天晚上,老人家是抱着核桃研究了又研究,下了很多工夫。而白路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核桃,光构思就要许多时间,怎么可能比自己?
但是白路已经停手,张正义疑问地瞥眼一瞅,恩?跟着再瞅一眼,停下手中活计,拿起白路核桃仔细看,起码看了五分钟,长叹一声:“老喽。”收起两个核桃和菜刀,他不比了。
白路大声说:“老人家慢走。”
“谁说我要走了?”张正义走进厨房。
“您老人家还想干嘛?”
“雕核桃只是小技,做厨师,主要考较火候掌握,我要和你比做菜。”
白路半张着嘴巴,用仰视眼神看过去:“老人家,你真无耻。”
“有你这么说长辈么?”老头一改刚进店时骄傲了不得,变成邻家爷爷一样,只是还有些严肃。
墙壁上有个壁钟,没有壳没有表盘,好象是枯树枝一样装扮,粗短那根枯枝指十一位置。
白路抬头看一眼:“老人家,我要营业了,咱不折腾成不成?”
“什么是折腾?为厨者,当有诚心,以身奉道,恒心如一,古语,治大国当如烹小鲜,同理,我们烹小鲜也要如同治理国家般严肃认真,怎么可以折腾,怎么能够是折腾?……”老头横眉张目,滔滔不绝。
“我比!”白路实受不了了,宁愿去做饭,也不听张正义说话:“比什么?”
“蛋炒饭。”估计是没少看厨师类电影,张正义很有电影角sè觉悟。
白路叹气:“为难我是不?成,等二十分钟。”
“为什么要等二十分钟?”
“煮饭!”白路气哼哼回厨房,心道外面世界太不好混了,什么都要顾虑,还是沙漠里简单,拳头大就行。
张正义明显被电影欺骗,认真建议道:“炒饭要用隔夜。”
“哪个老师教你?皇帝想吃蛋炒饭,谁敢用隔夜做?一群疯子。”白路可算逮到机会出出气。
“你!”张正义知道蛋炒饭来历,传说是隋朝大皇帝将之发扬光大,想辩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气冲冲跟进厨房,被白路阻拦:“换衣服,带帽子,带手套,还有口罩。”
“你为什么不带手套和口罩。”张正义很生气。
“饭店是我!”白路去淘米。
张正义退后一步,站厨房门口往里看:“你这用是什么米?米不对,味道肯定不对,扬州炒饭好米是白灿米。”
白路彻底无奈了:“您老人家是找大挑系毕业?”
“什么?我没上过大学。”张正义不明白。
“找茬大学,挑毛病专业。”洗好米,往电饭锅里一放,插电源,按开关。
老人家这才反应过来,小子敢戏弄我?继续持之以恒挑毛病:“想做上等炒饭,不能用电饭锅,要用干柴大锅,也不能用自来水,饭熟后,取中间偏上部分米……”
话没说完,被白路打断:“老人家,就我这小饭店,做什么上等炒饭。”
“你!糟蹋美食艺术!”老人家开始扣帽子。
“别废话了,喝水不?”
“茶。”张正义很酷。
白路酷:“没有!只有白开水和自来水,你可以二选一。”
他俩认真吵架,门外突然响起悠扬竹笛声,很好听,闹市人流喧哗和车流噪音中,竟然能悠然直上,传进饭店,送入二人耳朵中。
张沙沙隔着玻璃门往外看,一个十六、七岁少年,个头很矮,穿身赃兮兮衣服,头发也是乱糟糟,胸前挂着一个小书包,双手拿横笛,一边走一边吹。
值得注意是,他是个瘸子,一条腿明显瘦小,兴许担心被人误会是装假骗钱,瘸腿裤管高高挽起,露出黑细小腿,和健康腿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一走一拖,好象古龙描写傅红雪时那样,走很慢,却是永往直前,绝不停顿走。
他不乞讨,只是吹笛子。
行人纷纷解囊,或一块或十块,走过去,把钱塞进他胸前书包。
少年不说话,朝每一个肯帮助他好人鞠躬,每有人给钱,他就一鞠躬,而笛声一直不歇,吹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吹真好。”沙沙轻声说道。
白路往外看,正好看到少年坚强身影,回头看看电饭锅,吩咐豹子:“你去叫那个吹笛子,说是中午请他吃饭,不对,你告诉他,我请他吹一曲笛子,报酬是午饭。”
听到这句话,张正义始终严肃面孔好似net风化冰一样,突然就融化了,笑着点头:“你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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