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小的争议。
没有人真反对,只是有人认为这是外国名器,未请旨之前,不好轻易接受的。但又都知道请旨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时间上不允许——从美国拍电报到香港,再从香港坐船送到上海,上海再六百里加急驰递北京,然后再回过头来一遍——此时松江军团怕是已在田纳西杀得血葫芦似的了。
即便时间不是问题,也可以想象此事或在朝中另起波澜,翰詹科道搞不清该不该助兵美国朝廷平乱,但说到“名器”,那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焉能不大发议论?轩军的奏折上并不好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即便朝廷明白关卓凡的真实意思,他也没把握在这个问题上获得足够的支持——虽然之前银子是派了不少。
而如果没有军衔,会在和友军打交道时非常的不方便,其他不说,就连双方军人遇上了谁给谁行礼这个小问题都不好处理。总之,一定会误事的。这一点,没有人有异议。
美裔美籍军官都主张接受,华人军官有赞成的有犹豫的。张勇赞成,伊克桑犹豫,最后一齐望向关卓凡,听大帅主张。
关侯爵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咳嗽一声,开始做总结性发言,大致意思是:军衔不是什么名器,就是一种标记,方便联络辨识而已,就像一个袖箍,打完仗回国就摘下来啦。
美国政府原定关卓凡、华尔两人授少将,关卓凡不必说,华尔是军团长。也当得起一个少将。但没有任何悬念。华尔坚决辞谢。只肯接受准将,关卓凡劝也没用。最后,关卓凡授少将。华尔、张勇和两个师官白奇文、福瑞斯特都授准将。白、福二人带的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师,当得起一个准将。
这是联邦军队给高级将领授衔时的苦恼。军队已经发展到几十万人了。将军的衔级还是只有军队在一万六千人规模时的少将、准将两个级别。一堆高级将领扎在这两个级别上,有时候单看军衔分不清楚谁是上司、谁是下属。通常的潜规则是:谁授衔较早,谁的级别便被视作较高。
所以华尔的授衔一定要早过张勇——哪怕只有一分钟,这是万万错不得的。
团官一律授上校。
往下依次类推。
另有一条,就是以轩军的团,对应为美军的旅——美军当时的团编制很小,也就一个营的规模,松江军团的团,足以顶得上美军的一个旅的规模。
关于军中仪注,暂定为轩军内部还按国内标准,对外则行美军标准。
授衔仪式就在寄宿学校举行,由当时的美军总司令哈莱克主持。国务卿威廉?西沃德和战争部长西蒙?卡梅隆代表总统出席。
二万七千名蓝色的松江军团一根根笔直的钉子般,钉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仪式后松江军团开拔,穿过大半个纽约街区,到达火车站。
纽约市又一次轰动了。
不夸张的说,纽约人还从来没见过这般衣甲鲜明、行进队列又如此齐整的部队。
战争爆发以来,纽约人看到的军队,衣甲鲜明的基本是新兵,没接受过严格的队列操练;老兵又大多是不久前从战场下来的,刚刚从血里火里钻出来,形状可想而知。
松江军团的士兵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洋人们夹道欢呼。一个个不由头抬得更高,腰板挺得更直,步子迈得更有力量。于是洋人们的欢呼声就更加响亮了。
老百姓有一种朴素的观念,中外皆然:队伍齐整、形状鲜明的军队就是有战斗力的军队——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操不好正步的也未必就没有战斗力,比如美军就算是这种类型的军队。
因此纽约市民自然而然想到,这么好的部队,干嘛送到西线去、而不留在俺们东线?
于是开始抱怨。
自私是人的天性,什么东西格局战略选择这些东东不是老百姓想的。
也不是某些政客想的。
于是就有人借题发挥,最终酿成了不小的*。只是这是后话了。
到达车站,满车站的蓝泱泱的兵,依次按建制上了火车,中国的士兵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火车,自然惊喜,这也不必细表。
汽笛一声长鸣,车轮开始转动,松江军团踏上了奔赴田纳西的旅程。
爵帅包厢内,关卓凡的秘书兼勤务兵——婉儿,给他端来了一杯热汽腾腾的咖啡。
关卓凡接过,目光落在婉儿制服中间那一排闪亮的铜扣上,他不好多看,把目光稍稍移开:更糟糕,是婉儿鼓鼓的胸部。
幸好婉儿很快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关卓凡轻轻啜了一口咖啡,袅袅的香气升了上来。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面。
战场,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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