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保护她,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到任何伤害。
乌纳斯的心情没能传达给米可,她无所事事地浏览了一会儿网页,关闭电脑回到床上,纷乱的心绪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朱丽的叫嚣一直萦绕耳边搅得人心烦意乱,好不容易闭上眼睛,脑海又塞满母亲临死前的遗容,她不得不坐起身盯着窗外发呆。
院子响着清脆的虫鸣,几颗稀稀落落的星辰在黑色的天幕闪烁,这令她想起闷热的上埃及都城德贝,在那里,夏日的夜空繁星闪耀,用肉眼就能观测到的美景明朗而清晰,每轮到乌纳斯值夜,她就做上一些中式小点心陪伴在侧,在她看来,只要有他在,不管巡夜还是什么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可慢慢的,她察觉到了不对,以前他天天催着自己辞职,现在却绝口不提离开王宫的事,还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巡逻上,无形中减少了见面的次数。她很想他,所以那天特意请假赶到训练场,结果刚一踏进去就看见塔卡耶特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她转身要走,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觉得应该给乌纳斯时间让他解决这个麻烦,他很慌张,急忙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但是,她退缩了,就在那一刹那,她本能地挥开他伸来的手臂,注视他的双眸溢满骤然升腾自内心的莫名畏惧。
乌纳斯的态度很平静,他收回手温柔地嘱咐她稍等,自己交待一下佩比后面的训练任务便送她回宫。
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正常的反应他却好像认为理所当然?是因为她的多次拒绝令他失望,变得不在乎了吗?
塔卡耶特痴望乌纳斯时那双灼热的美目在接触到米可的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她轻蔑地看着她,用怨毒的语言向她狠狠发泄心中的嫉恨:“乌纳斯队长性情坦诚直率,我输给你不是因为你比我优秀,而是我不忍心欺骗他。你那张美丽的脸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装得真像啊,连血液里流动的都是谎言吧?既然你那么想扮成她,不如先演一个被塞……”
她无法忘记,乌纳斯突然出现打断了塔卡耶特,那一刻,他的眼神完全变了,她从没有看见过他对一个女人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不仅塔卡耶特,连她也被那股凛冽的寒意吓得动弹不得。
“塔卡耶特小姐,我尊重你的父亲,所以努力控制自己让你活着回去见他,别让愤怒使我忘记了你的身份,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塔卡耶特面色铁青,愣怔片刻,她捂着满脸泪水转头跑开,匆匆留下最后的话语:“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当她的面具被拆穿的那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你从不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摆出那张可怕的脸,乌纳斯队长,”移步到他跟前,米可认真地凝视他的双眼,“为什么阻止塔卡耶特?塞贝特做过什么?如果那是与我有关的,我有权知道。”
“你的身份是个秘密,米可,我不希望你说太多话暴露真正的来历,那会让你遭受一些不必要的骚扰。”脱掉制服换上日常装扮,乌纳斯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可以走了,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
“我一个字也没有说过!而且,亲爱的侍卫长大人,不觉得自己失控了吗?即使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我还是敌国王子伊兹密手下一名女官时,你也没有表现出像刚才那样强烈的杀气。”
“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如果不回答米可不会罢休,乌纳斯背过身,卸下长剑,换上一把短刀系在腰间,“不过,竟然你想不起来就表示一点儿也不重要,干嘛非得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死脑细胞?”
怔了怔,他竟然拿她的话堵她的嘴!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她直觉这很重要,想起来后说不定有办法消除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恐惧,她希望像塔卡耶特一样牵着他的手,他却一点儿也不明白她焦虑的心情!
“乌纳斯队长,”微微一笑,接着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我-最-讨-厌-你-了!”
她就这样负气离开埃及,然后回了这个再难以见到他的未来世界,眼鼻又有些酸涩,她闭上双眼,在悲伤中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