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守卫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放下心,拿出怀里不知翻过多少遍的账册,对着月光再次阅览了起来。
他的手指,飞快从帐页上翻过,最后停在一页,圆润的指尖,在一行字上缓缓滑过——元庆十三年三月初三,葛鸿雁以白银九万两取得富华县外十里处某山乌金挖掘权。
乔宣回身,开始在一排排书架上找寻元庆十三年三月初三的卷宗。
很快,他在便在一排书架前止步,从发髻里抽出一根铁丝,将注明了三月的抽屉上的锁打开,拿出里面的卷宗。
元庆十三年三月初三,由税监阮天德核准,准许葛鸿雁以白银八千两在富华县外红头山设煤窑。——乔宣查到这段,目光便久久沉落在旁边摊开的账册上,眼里风云翻转。
阮天德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犯如此明显的错误?也没有哪个帐房,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错记数额,他们便是动手脚,也会让两边对等,外行人难以一眼就看端倪。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十指收拢,紧握账册。
这本账册,是有人故意造假。并且,假得如此明显,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其实就是一个警告,是响亮的一个巴掌!
这德庄府就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他一个外来人,哪有那么容易介入其中?这一次他盗得假账册,必然已惊动某些人,再行事只怕更不容易。
本以为,此事了结,便可尽早归去,现在看来,这条路还很长。
乔宣心思百转,行动上却不落分毫,他将账册收入怀中,又将卷宗放回去,把锁原封不动地扣好。
做完这一切,他绕着阁楼的窗户转了一圈,从缝隙中看清外面的情景后,他选择了一个方向,闪身跃下。
税务司的前院死气沉沉,可后院却有一处是灯火辉煌,人声不休。
这座院落安于一偶,离后门近,来去尤为便利。此刻,花厅中,圆桌上,摆满了各色酒菜,三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位于左边的那位,赫然是仁慧药坊的吴管事,他起身为另两位斟满酒,笑道:“吴某本是要请两位上锦福楼的。可巧,掌计大人说近日他得了一坛三十年的北地红娘子,邀我们来此共品。林七管事,这回我可是沾了你的福气啊,哈哈。”
右座的林七管事闻言笑道:“哪里哪里,是我俩一道沾了掌计大人的光才是。”
主位的周掌计摆摆手,谦虚了两句后,便当先起筷。见他落筷后,两人才相继开吃。
酒过三巡,三个本有些陌生的男人顿时熟稔了,言语间也随意了许多。
这时,吴管事便开始步入正题,他对林七管事道:“岩兄喝酒爽快,对我胃口,咱们兄弟几个,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我知道你们亲善堂要进一大批药材,而我们仁慧药坊也正有这方面的意愿。不是我吹,在这富华县,能比我们仁慧药坊还占优势的,根本找不出来。就是那号称富华第一药坊的得隆,也被我们给比下去了。你们和我们合作,实在再适合不过了。再说,咱们兄弟,价钱方面也好商量,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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