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人蹲下身来,柔声问:“鞋子呢?怎么坐在地上了?”
或许是那人的声音太轻太柔和,本来只是被整的有那么一点点任性的田蜜,突然无理由地觉得有点委屈。
人就是这样,没有人怜惜你,你欠矜贵,却坚强自立,一旦有人关心你,你反倒娇软无力了。
田蜜此刻便是如此,倘若没人管她,她咬咬牙自个儿就爬起来了,事后压根想不起这事儿,而有人特地提出来——她抿了抿肉嘟嘟的嘴巴,嘟囔道:“鞋子掉了,还摔了一跤。”
“是脚受伤了吗?”乔宣又问:“伤到哪里了?”
“这里。”她指了指脚腕,补充道:“扭到了,应该是关节脱臼。”
乔宣蹲在她身侧,单膝点地,将一方棉帕铺在她脏兮兮的小脚上,再握着棉帕将她的脚安置在他大腿上,他另一只手握住脚后跟,抬头,微微勾了唇角,轻声道:“会很疼,怕不怕?”
田蜜摇摇头。
“真是个勇敢的女孩儿。”他笑着夸道,笑得同时,不耽搁手下动作,只闻“咔嚓”一声,田蜜疼得虚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直闪。
“来,站起来看看。”乔宣将棉帕叠起收好,站起身来,向她伸出一只衣袖。
田蜜抿抿唇,先坐着扭扭脚腕,感觉好多了后,蹭蹭两下,自个儿爬起来,拍拍小手,率先向前走去。
她也没走多快,当然,就她那小短腿,跑再快也敌不过乔宣那双大长腿,她何必自取其辱呢。
田蜜背着手,努力迈稳步子,也不回头,就那么问道:“我娘急坏了吧?”
“我告诉她,你去了我以前住的地方,帮我找我埋在院子后面的东西。”乔宣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夜色里,显得有些飘渺。
田蜜愕然,“他们就信了?”
“我是夫子啊。”乔宣就笑了,笑声低低浅浅地,“金科玉律,焉有不信乎?”
田蜜无语,慢半拍才发觉有点不太对劲。声音,远远地传来?她不由得驻步,转过身去。
乔宣正背靠着路边一颗松柏,低头脱靴子。
“喂,我喜欢光着脚。”她抬起脚丫子踩了踩地面,说道:“你看,这样多贴近大自然啊,你可别阻拦我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我不依的。”
乔宣没说话,他提着靴子缓步走来,步履轻盈自在。田地潮湿,他雪白的长袜竟只湿了个底。
一直走到田蜜面前,他才停下来。
“跑得比兔子还快,天凉地湿,着凉了怎么办?”乔宣轻轻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倒是不惧这些。”
田蜜的不以为意表现得很明显,嘴巴撅得都快能掉茶壶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显然是不信。
乔宣好脾气地笑了笑,也不与她争辩,只伸出两根手指,在田蜜瞪地大大的眼睛下,轻轻地往她身上点了点。
田蜜不动了,彻底乖了。乔宣俯身,轻而易举地把靴子套了上去——田蜜的脚和她的人一样短小,他的靴子大,实在好套,他于是也很满意。
还有没有人权啊!田蜜瞪眼。
乔宣套好后,伸手解了穴,退后一步,等着腮帮子鼓得足足的田蜜爆发。
田蜜一口气憋得满满地,可真到了这时候,却像被针戳了的气球,一下子全泄了,最后只焉巴巴地咕哝道:“脚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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