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罪,甚至就连自己一身囚服来见他,都毫不过问,而是就简单说了句来的路上辛苦,这不是代表差猜-春哈旺不清楚自己如何进监狱,在邦坤监狱的生活如何,而是恰恰代表他知道自己在监狱发生的一切,甚至很可能自己女儿偷偷被军方卖掉也一清二楚,可是差猜-春哈旺没有问,这就说明对方拿自己是心腹做派,自己之前为他受的这些苦难他都明白。
“不辛苦,差猜先生,我是第一次坐直升机,相反,更有些好奇。”班恩-披塔纳坐在沙发上,对差猜-春哈旺微笑着说道。
差猜-春哈旺坐回自己的书桌之后,眼神温和的看着班恩-披塔纳,微微点头:“我接到你的电话,实际上正在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并没有睡觉,不过是沙宁怕觉得怠慢你,所以对你说谎,我当时对他说,这根本毫无必要,虽然我和班恩没有过今晚这种私人交流,但是我相信,班恩能理解我做的一切。”
“当然,差猜先生。”班恩-披塔纳双手放在膝盖上,语气恭顺的说道。
六十八岁的差猜-春哈旺是军人出身,习惯下属对他有必要的恭顺,所以即使差猜-春哈旺语气再温和,班恩-披塔纳都挺直身体,礼数周全。
“你抨击军方的那篇报道,不止是民众,我,甚至连军方一些人都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军方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有一大弱点,他们是国家机器,但是并不具备管理一个国家的权利,而且军方执政,从来没有得到过人民的认可,甚至没有得到过国际社会的认可,就算炳爸执政时期局势大好,西方社会也把他归于政变篡权的那一方。”差猜-春哈旺张嘴就说出了导致班恩-披塔纳被军方抓去监狱的那篇文章部分语句:
“如果我是炳爸,我在看到这篇文章时会怎么做?”
班恩-披塔纳开口说道:“您应该会毫不犹豫把我枪毙,随便找一个罪名。”
“但是炳爸没有这么做。”差猜-春哈旺说道。
“那是因为您的存在,差猜先生,我对你充满感激。”
“你在电话里说,你有一个女婿,然后,他在香港有家卫星电视台?”差猜-春哈旺说了几句之后,终于转入了正题。
“是的,实际上,不止是电视台,他背后有大华商的影子,那间电视台的所有资金,都来源于盘古银行。”班恩-披塔纳语气恭顺的说出了盘古银行的名字。
而对面的差猜-春哈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却是怒气一闪而过。
班恩-披塔纳知道差猜-春哈旺为什么脸色在听到盘古银行那一瞬间会难看,因为当初拥有盘古银行的陈家是春哈旺家族最亲密的合伙人,但是随着自己家族在军方失势,父亲屏-春哈旺被革职,姐夫炮-是耶暖在泰国警察总监的职务上被迫辞职,自己的曼谷装甲兵学校校长职务更是一夜之间被换成了援外总署的闲职。
自己小心翼翼,国外放逐十余年,才重新返回泰国,交好军方,组建政党,而陈家却在这十年间已经成为东南亚除香港外最大的华人银行,而且自己多番示好都不再理睬自己,差猜-春哈旺不止一次幻想,如果自己能如同父亲一样,得到陈家的支持,就不需要在垂垂老矣的六十八岁才奢望成为泰国总理,至少七十年代就已经有望踏上权力巅峰。
“盘古银行,如果盘古银行想,一家电视台算什么,整个东南亚的电视台都被他们出资收购都不是没有可能。”差猜-春哈旺感叹了一句。
盘古银行这些年无心插手泰国政事,而是专心扩大构建自己的东南亚金融帝国,在整个东南亚扶持出大批华人富翁,吞噬各个国家的经济财富。
“差猜先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女儿这位未婚夫,背后似乎有谢家的意志,我今天下午,在邦坤监狱见到了探视我的女儿。”
“琳拉?我记得她,有一次,在泰国党一次私人聚会时,你曾经带着家人出席,那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差猜-春哈旺听到谢家两个字时,眼睛光芒一闪,不过却没有急着反问,而是说起了琳拉-披塔纳。
对班恩-披塔纳的女儿,他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沙宁给他看的一些记录,班恩-披塔纳曾经带着家人出席一次宴会,自己见过一面。
“差猜先生,我女儿不重要,她的未婚夫也不重要,但是谢家如果有些态度,或者说他们的态度稍稍偏向你,那么,军方给你的压力就将减轻很多。”班恩-披塔纳说道。
“您的宵夜,差猜先生。”门外,响起了佣人的声音。
差猜-春哈旺笑了起来:“没错,如果军方施加给我的压力减轻,那么,电视台也就变得重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