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手红着眼眶,求他若是自己出了个万一,让他好生照看自己一对子女。
郑仁安慰他了一番,说已经托人想了办法。
郑全对他大哥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这才安心了一些。
郑仁本还担心他这一病,家中只剩下郑纤和郑荣,无人照料。没想到郑纤已经变得十分会来事儿,不仅能照看病重的郑全,郑荣都照料的十分好。家务更是由她一手包办。他也就放下心来。
隔了大概十天,薛直收到了贵和长公主的回信,信中写了郑全的事已办妥,而她也已经在来的路上。
薛直神色复杂地看完了信,他已经猜到按他大嫂的性子,多半是不放心,要过来看看自己的,但没想到她来的这样快。
郑绣恰好进了屋,看到他这样,以为二叔的事情不大好办,便问起来。
薛直便对她笑道:“家里来信说已经没事了。你啊,就是爱操心。”
郑绣当下就如释重负,喜笑颜开,“真的没事了啊!阿直,多亏你了家里人啊,下回你大嫂再来,我一定当面好好谢她。”
薛直点点头,唇边挂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去跟岳父说一声。”
郑绣点点头,摆手道:“快去快去,爹也是担心了好些日子呢。”
薛直出屋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郑绣,她正坐在炕上叠衣服,脸上堆满了轻松的笑意。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才跨步出去。
*
八月里,一排朱顶黑漆的马车停在了郑家门前。
贵和长公主此番是为了说服薛直回家的,便没有再轻车简行,掩人耳目,光是下人丫鬟就带了二十多个。她由大丫鬟秋蕊扶着下了马车,由薛勤扶着走进了郑家。
时近中午,郑仁跟两个孩子不在家,薛直跟白猎户上山去了,郑绣正坐在堂屋里跟钱婶子嗑着瓜子闲聊。
待看到奴仆婢女鱼贯而入,郑绣尚未反应得过来,贵和长公主已经众星拱月地进到了院子里。
郑绣拍了瓜子皮站起身,迎到了院子外。
“大嫂。”她心惊于贵和长公主的排场,但好歹镇定地喊了一声。
贵和长公主淡淡对她点了点头,“阿直可在家?”
郑绣道:“他上山去了,午饭前就回来了。”
“母亲,咱们屋里去等吧。”薛勤道。
郑绣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少年人,同样的剑眉星目,模样同薛直有六七分相似。
郑绣站在一旁,比了‘请’的手势,贵和长公主便往堂屋里走,而在他进屋之前,那些奴仆婢女早就把屋里的桌椅都清理过一遍,郑绣和钱婶子留下的瓜子皮被他们清理了干净,还在桌上摆上了一套江心白瓷的茶具,一个雕刻着金猊的镂空香炉。
贵和长公主在堂屋里坐下,秋蕊给她倒了一杯茶。
郑绣有些懵,虽然前几个月薛直的大嫂已经来过,但当时的她并未显出自己的身份,也尽量表现得平易近人,此时的她却好似高岭之花不可攀。且郑绣也发觉了,她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淡了,就好像现在,她坐在那儿悠然自得地饮茶,自己站在一边,好似一幅壁画,一件摆设,她一眼都不曾多看。
薛勤虽然安安静静站在贵和长公主一旁,但心底却对这素未谋面的二婶十分好奇。他二叔离家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突然出现了,却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二婶,这个二婶家世也而不显,不过是个举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道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他二叔拢了去。只不过他母亲似乎对这二婶不喜,他也就不好表现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