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儿愣愣的看着手里只剩下半截的链子,再抬头时一双大眼里已然水汽氤氲,表情委屈得不得了,楚楚可怜又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唐鉴心蓦然酥了一下,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伙计见姑娘快哭了,也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帮腔道:“唐公子这下真是错怪了这位姑娘,这姑娘在这里等了大半日,就是为了还公子的玉佩来的,拿玉佩的不过是一只猴儿,公子再生气,又怎么好刁难一位姑娘家呢。”
他这么一说,唐鉴也觉得自己方才太失态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与人争执不下,眼下猴子跑了,还弄哭了个小姑娘,顿时有些于心不忍,便软了话安慰她:“你别哭,方才是我错了,玉佩我不争了,你别哭了不成么。”
楚乔儿不依不饶,带着哭腔道:“谁稀罕你那块破玉配,我的猴儿是你弄跑的,眼下没了踪影,你说怎么办!”
唐鉴挠挠头,试探性道:“你那猴儿值多少银子,我赔你可好?”
“谁要你的银子!你还我猴儿!”楚乔儿不依不饶。
这年头长安城中养猴儿的并不多见,除了杂耍的班子,便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养来消遣的,看这姑娘的打扮定然不是前者那些跑江湖的艺人,若是后者的话,便更不是用银子就能打发得了的。
唐鉴思来想去,又劝了半日,楚乔儿都不松口,非让他把猴子找回来不可,惹得唐小公子很是无奈。只得问她道:“那猴儿可有什么名号,唤它能搭理的那种。”
“大师兄。”
“什么?”
“你唤它‘大师兄’,它就能回来了。”
唐鉴受教,带着一干手下风风火火出了茶楼。
外面不知什么事时候停了雪,还出了太阳,比之先前不仅暖和了不少,连视线都清晰多了。
唐鉴心中暗道“天助我也”。两手拢在嘴边做桶状。中气十足的大喊了一声:“大师兄!”
长安街上本就人烟稀少,空空旷旷的回荡着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沿街的几家茶楼酒肆纷纷开了窗口。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唐鉴还没来及不好意思,就听手下道:“有了有了!方才我看见那只猴子在房檐上跳过去了!“
唐鉴心中一喜,冲着手下指着的房檐又连喊了几声:“大师兄!大师兄快回来!”
一连喊了好几声,各家窗户后面的议论声更欢了。房檐上果然晃晃悠悠的晃出一只猴子来,脖子上挂着那块玉佩。捡了个平整的地儿蹲蹲下,冲唐鉴龇牙咧嘴。
唐鉴呵斥摩拳擦掌的几个手下,生怕他们吓跑了猴子,自己缓缓上前。边陪笑脸边软声道:“大师兄,过来过来,到这来。”
猴子不为所动。依旧龇牙咧嘴兀自开心。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当日的长安街上,雪后初晴,青叶茶楼两侧所有的店铺茶楼酒肆中的客人都目睹了这么一幕:长安城中最负盛名的纨绔子弟陈王府小公子唐鉴,对着房檐上的一只歪腰斜胯的猴子,不仅陪笑脸说好话,还一口一个“大师兄”叫得亲切无比。
楚乔儿趴在茶楼的窗户上,看着这一幕笑得花枝乱颤,一双猫儿般的眼里满是狡黠笑意,唐小公子一脸憋屈模样让她心情畅快无比,便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算是饶过他了。
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铃铛,对着那只猴子遥遥晃了一下手腕,清越的铃声不仅吸引了猴子的注意,也引得唐鉴往这边看。
屋檐上与他僵持半晌的猴儿听得这铃声,当即将他扔在了一旁,手脚并用在房檐上穿梭,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从二楼窗口翻进去,老实儿的蹲在了窗边的桌子上。
楚乔儿慢条斯理的将猴儿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顺便取下了断开半截的链子随手扔在一旁,下楼时她兀自走在前面,那猴子便乖乖的跟在她后面,根本不用牵着也未曾乱跑。
唐鉴被这一幕看呆了,一人一猴当着他的面上了不知从哪里驶来的一辆马车扬长而去,那猴儿还从车帘里伸出个圆滚滚的脑袋,朝他好一阵龇牙咧嘴,惹得唐鉴一口气没喘匀,憋得胸口疼。
“公子!那丫头方才耍你呢!”马后炮磨牙霍霍,一副要办了那一人一猴儿,给自家公子一雪前耻的模样,惹得唐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废话!公子我又不傻!去查查这是谁家的女儿,查到了赶紧回来禀报!”
今日一早陈王府便发生了件稀奇事,从前晚上不睡早晨赖床不起,不到日上三竿滚不出房间的小公子唐鉴竟然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正在院中悠闲喝早茶的陈王府大管家显然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看到这样一出,一口热茶吞得急了,险些仪态尽失的喷出来,咬着牙强咽下去,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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