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丘,翻过一座又一座;一道道沙沟,走过一处又一处,映入眼帘的仍旧是满眼黄沙,无垠大漠。
腾腾翻滚的热浪,蒸发着他们身上的水份,一点一点地带走他们的气力。折磨得他们二人筋疲力尽,口干舌燥。喉咙直冒火星。
沙漠变化无常,白天炙热,夜晚寒冷。
一天到晚,风沙不断,折磨得二人明明身上很热,却没有一丝汗渍,炙热闷在体内挥发不出来,极其难受。
到了晚上。寒风刺骨,沙漠迅速冷却,冻得李利与滇无瑕二人哆哆嗦嗦,蜷缩在一起相互取暖,彼此慰藉渡过漫长的黑夜。
黑夜与白昼,冰火两重天;让李利与滇无瑕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酷热与寒冷共舞。饥饿与干渴同在;生死两茫茫,黄沙无穷尽。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彷徨无助,惆怅迷茫。
李利与滇无瑕只能相依为命,互相宽慰对方。相扶相持,坚持到第三天。
再一次艰难地爬上一座海拔数百米的沙丘山顶上,李利瘫软无力地趴在沙子中,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嘴唇苍白干裂。面色土黄,双眸无神。神情一片黯淡。
瘫软在他身边的滇无瑕,同样是俏脸憔悴,口干舌燥,气喘嘘嘘,浑身酸软,疲惫至极。不过她的嘴唇虽然也是苍白无血色,却没有干裂,比李利的情况要稍好一些,耐力惊人。
前两天一直是李利拉着她在沙漠上行走,今天却是她搀扶着李利攀爬沙丘,直到登上山顶为止。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绝非虚言,而是确有其事。至少李利已经深有体会,证实此言不假。
女人的生命力确实比男人强不少。
同等环境下,滇无瑕的体力和耐力,就比李利更加绵长。刚开始她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越到后面,她的生命力反而越发顽强,搀扶着筋疲力尽、喉咙直冒烟的李利支撑到现在。
“正锋,你说我们能走出沙漠吗?”喘息之余,滇无瑕轻声问道。
这是滇无瑕最近三天问过无数次的一句话,此前李利一直鼓励她,坚定地说;“能!”
然而,李利此刻却迟疑了,眼神中一片迷茫,喘着粗气,鼻翼扇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却说不话来。
“正锋,你怎么了?”
半晌没有听到李利的回答,滇无瑕一咕噜爬起身来,吃力地将李利的上身抱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急声说道。
“无瑕,其实、、、其实我想说你一定能活着走出沙漠,但你不能带上我,否则我们、、、两人恐怕都要葬身于此。无瑕,你走吧,一个人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是男人,死也要死在山顶上!”
这句话已经在李利心里憋了大半天,直到此刻,他才有气无力地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以滇无瑕现在的体力,应该还能坚持一两天,可他自己却是气力枯竭,一步也走不动了。与其连累滇无瑕陪他一起死,还不如让她一个人走,或许她还有生存的机会。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必然有一颗博大的胸怀,这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而是关键时刻还要能真正体现出来。对于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女人,身陷绝境之时,尽管心中万般不舍,却也不能连累自己的女人,让她离开,希望她能继续活下去。
天地之间,最广博的地方不是天空和海洋,而是男人的胸怀。
“你让我一个人走?”滇无瑕不敢相信地问道。
李利动情地看着滇无瑕满面黄沙的完美脸庞,注视了好久,随即轻轻闭上眼睛,沉声道:“是,你现在就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走啊,还赖着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想活活被太阳晒死、深夜冻死在这里吗?走吧,就算我求你了,你一个人走!”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李利骤然睁开眼睛,神情阴沉,眼神凶狠,怒视着滇无瑕。
然而,滇无瑕却看到李利眼角的一抹湿痕和深藏眼底的无限眷恋。
霎时,滇无瑕埋头俯身吻住李利干裂的双唇,湿润柔滑的舌尖瞬间深入李利干渴的喉咙。
滇无瑕曾听过一句意境深邃的汉人名言,叫做“相濡以沫”,此刻她要用这种方式唤醒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斗志,让他重新站起来,与自己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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