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颇得刘继业的信任,将不少事务都交由其处理。
其他军官却没有丁鸿飞的底气,不管心中对这个新来的标副再怎么不以为意,但受军记影响,表面上还是得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出来。
“下官是副参谋官祁匡训,见过闰农兄!”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军官脸上挂着些许笑意;正是张孝准和刘继业在东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祁匡训。他与张孝准当初虽无太多交际,但毕竟也是熟人,祁匡训也不像丁鸿飞那样刻板,因此打招呼并不冷淡。
“下官是一等参谋,兼军械官刘之洁。”
“下官是二等参谋吴忠信!”
“职下是二等参谋李明昆。”
“下官是二等参谋、书记官,文奇。”
“下官是第一队队官,王启明”
“属下是第二营管带,林述庆,还请多多指教。”
“下官是第三营管带,关启平,今遇标副不胜荣幸!”
“下……下官是第一营第三队第九棚正目,俞嘉卿。”
在场的军官们一一介绍过去,花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才算完毕,也不知张孝准能记住几个。
等最后一人报完名号后,刘继业才重新开口道:“好了诸君,张标副远从满洲过来,车马疲劳,就先安心用餐吧。等以后大家相处后,再好好熟络熟络。”
军官们这才纷纷坐下,继续吃饭聊天起来。王光照与张孝准又多聊了几句,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用过餐后,刘继业向张孝准道了声歉,言及自己要进城拜见徐绍祯统制,汇报情况,暂时只能失陪云云。把张孝准交给一等参谋方振武后,匆匆用过饭便起身离开食堂,不管外面的倾盆大雨,走出军营内的马厩处,牵出自己的坐骑,一匹不久前新买的东洋大马。
翻身上马,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嘴,马儿打了个响鼻。此时已有两名亲随小跑出来,骑上马厩内明显矮了一头的蒙古马。
驱马离开兵营不久三人身上便已湿透,不过早已经受过各种磨练的刘继业毫不在意,看清了方向后朝江宁城中的江苏督练公所官署远去。
刘继业离开后,饭堂内吴忠信将吃空的盘子拿走交给炊事兵,与另一名军官关启平并肩走出食堂。
“文泰(关启平),当初标统考了你什么?”有些自来熟,性格不错的吴忠信见二人都要去司令部,是同路,于是主动找话。
关启平看了一眼吴忠信,脸上挤出了个笑容,瓮声道:“也没啥,除了问了些行军、布营的知识,还问了些国家、民族啥的……”
“国家、民族……”吴忠信心中默念了两句,边走边道:“标统考我的时候,问我德国为何能先胜丹麦、再破奥地利、最后击破欧陆霸主法兰西。”
“你是如何作答的?”关启平声音懒懒的。
“我说……因为德意志在俾斯麦之带领下,统一了国家实力,激起德意志民族之斗志,举国团结所以才能胜利。”
“回答的不错啊。”
吴忠信点了点头,转而有些神秘地小声道:“不过与我同学之人却没有被通过……我俩后来对了答案,发现军事问题他都通过了,就是在刚刚那道题上与我答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如果一开始关启平问句中带着敷衍,此刻却真有兴趣起来。
“他回答的是,德意志所以强大,是因为有明君明臣……”
就算是平日大大咧咧的关启平,也能在两个不同答案的最后结果中嗅出某种异样的感觉出来。
“咱们的标统绝非寻常人!”吴忠信不自觉地在语气中带了点敬畏。
关启平点头附和道:“确实!咱们这三十四标被标统弄得井井有条,一切都有军纪可循……那个方振武,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别人我管不着,我自己倒是蛮喜欢这种规规矩矩的感觉。”
“丁正参谋官也是对事不对人,训练安排、时辰调度都弄得一板一眼的,我们在标里只要一切跟着规矩走就吃不了亏、可千万别像一开始那几个蠢蛋,犯了军纪,前程都给毁了!”吴忠信说完,看了看操场上吃完饭后重新排列继续站军姿的士兵,感叹道:“才一个月出头,这群新兵就已经有了点强军的样子了。”
“别的不说,咱们这标统赏罚分明这点,确实有点李卫公的意思。”
关启平补充了一句道:“今天才来的这个标副也不赖,性格蛮好的、对了,标里头的二营林述庆也是个热心肠……”
两名军官一边聊着军队里的事项一边朝司令部走着,此时吴忠信余光看到一个军官快速接近不远处司令部门口的王光照,手上拿了一本小册子上了台阶来到跟前低声说话,似乎是在请教什么,态度很恭敬。
“那个不是徐立由嘛!”关启平认出了来者,脸上冷笑之意一抹而去道:“第三队队官,整天围着那王光照转。”
吴忠信看了过去,知道关启平与王光照两个管带之间有点不对付,低声道:“这王光照与标统是同学又是同乡,而且也是跟着标统进的第三十四标,十准是标统的心腹……容我劝一句,文泰你还是与他处好关系罢。”
关启平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道:“我就是看他不惯、啥也不懂的娃娃,凭什么一来就是管带?标统是上过日俄战场、见过血的,这我认了。但是他毛都没长齐……哼!”
完了,见吴忠信脸上有点难看,还是客气地补充道:“多谢礼卿提醒,反正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如此自然是最好了……”
吴忠信悄悄打量了一眼嘴里不知道在嘟囔啥的关启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王光照更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