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保证,后边的话显然是说服自己的。
再说秦青在甜水镇,被小叔强制命令陪着欧阳清柏回到桑红的公寓休息,两个心都系在桑红身上的男人哪里可能有一丝的睡意啊!
那个女特护看到欧阳清柏十分的激动,使尽浑身解数做了他喜欢吃的粥,又炒了四个小炒,陪在桌边一起吃了。
虽然她经常给欧阳清柏电话汇报桑红的吃饭情况,可是,看到他过来,开心之余,不由又把一些事情重复地说了一遍。
欧阳清柏一直保持着极好的涵养,听着她说话,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毕竟女特护还不知情,秦青却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那女特护一看这两个异常沉默的男人,当然知趣地选择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秦青就安慰欧阳清柏说:“桑红一直都很机警,不会有事的,林家请了那么了不起的职业救援队,不用担心了。”
欧阳清柏知道这个眼圈红红的年轻男孩子心里的担忧和痛苦不会比他少,作为桑红的亲生父亲,他有义务对她的朋友好。
当即就温和一笑:“你小叔不是说你的什么报纸需要我看看吗?闲着无聊,咱们就找点事情做做好了。”
秦青一听当然行了,正愁没法子安抚他老人家哪,当即就说:“红红的本本容量太小了,恐怕操作不了,我的本子是改良的,在学校寝室,现在我过去拿了来,你先休息一会儿。”
欧阳清柏正想一个人观察一下桑红住的地方,来真实地感觉一下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听了他的话,就应了,让他回去取本本过来。
秦青出了公寓,直接就冲学校跑了去,他没有先回寝室,而是跑到救灾指挥中心,只见那里除了值班负责警讯的年轻女士,压根就没有人了。
估计是都往雪崩现场赶了。
他仰望着天边那隐隐的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脉主峰,真的很想跑上去,她一定在等着他去找她,她会受伤吗?她是不是该饿了?
她当时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他不拦着她?或者索性跟着她过去!
满心的懊悔和自责,满心的郁闷和丧气,压根儿就无法发泄。
他咬咬牙,知道小叔说的是对的,他现在赶去现场,什么都做不了,他应该做的是让更多的人关注这个偏僻的小镇,让这样恐怖的灾难不再上演;还有,桑红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做过大手术不久的病人,他很虚弱,很需要照顾。
秦青的心底第一次产生了责任感,桑红不在,他要好好地照顾好她的亲人,等着她回来,说不定明天早上,不,可能今晚半夜,她就会精疲力尽地赶回她的小窝,看到他们两个在等她,会不会开心地笑呢?
欧阳清柏起身看看桑红租下的这个小公寓,所有的家具包括厨房的电器都是新买的,量少而精,看来她很会照顾自己,也算是精打细算了,他看看那个装修得异常高档的小小的暗房,是一个十分专业的暗房,里边的器具都是全新的,显然她对这个爱好很在意,当做职业来认真地做了,一切的痕迹都告诉他,这丫头是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常住了。
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竟然能有这样的耐性和坚定,忍受孤苦,忍受语言不通的寂寞,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练出一口虽然有些南腔北调,但也十分流畅的言语,回味着她今天的发言,诙谐幽默,语气俏皮,显然她的语言天赋过人,一个成年人也未必就会比她做得更好。
他环视一圈,把视线落在桌上那厚厚的一摞子照片上,伸手捻起一张一张地看了——这丫头够勤奋,加上头脑敏锐过人,没想到短短三个多月的逃亡生涯,竟然能激发出她新的潜能。
欧阳清柏转头又看到墙角的地面上堆放着足有一米高的照片,不由绽出笑容,这都是她的作品吗?这也太——太勤奋了一些!
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他能想象桑红的足迹,她经过了哪里,看到了什么,这些充满悲悯意味又毫不雕饰的照片,让他看到一个纯净的灵魂,她对摄影的解读还真的不同寻常。
他翻看了许久,终于看到她最初连取景都不能突出中心的照片,这就是她的起步吗?进展太神速了。
显然,她在用这个新爱好来拓展自己的生活,转移心底的那些悲伤的负面情绪,他也经历过类似的阶段,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事业上,是感受不到时间漫长、夜色浓黑的,只会觉得每天疲劳地躺在床上,一闭眼结束一天,一睁眼开始新的一天。
时间最终会医治所有的伤痛,一切一切的伤痛,都会随着时光的消逝,变得不再那么刻骨铭心!
秦青背着自己的本本过来,欧阳清柏还呆在暗房内。
秦青看看客厅的灯亮着却空无一人,以为欧阳清柏到桑红的卧室休息去了,能躺得下去也是好事,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拧开桑红卧室的门,这个地方他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室内暗黑一片,什么光线都没有。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里边没有人。
他抬手按开门侧的开关,柔和的淡黄色灯光下,桑红的卧室整洁干净,床铺整整齐齐,软绵绵的羽绒被她也整理出棱角分明的豆腐块,除了床单被罩颜色粉嫩柔和些,距离门口最远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好像装饰品一样的飞镖靶子,窄窄的竖着铁栏的天窗的窗帘下,贴着墙壁吊着一个沙袋。
床头柜上是一个造型简洁的台灯,几本厚厚的装帧精美的摄影类书籍整整齐齐地放着。
一瞬间,秦青的眼角就红了,这丫头,自律意识太强了,这些基本的训练她恐怕从来都没有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