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煜看着她:“这是从你那里拿到的无副作用的男性避孕药,你不会不认得吧?”
梅兰儿觉得手有些发抖,她勉强赔笑道:“当然认得,怎么了?”
“怎么了?别让我生气了你再说。”宋书煜寒着脸问。
梅兰儿从来没有见过宋书煜这副不客气的模样,吓得一把丢了那药:“这——这——这是伯母上次去医院看望桑红的时候,说想让桑红死了去部队的心思,安心地跟着你相夫教子,当时我就多了一句嘴,说了这事,她就让我把药片换成了维生素片,想——想让你们奉子成婚;我也觉得她盼孙心切,无奈就答应了;怎么了?难道桑红出事之前,已经?”
梅兰儿马上就想到了那样的结局,不由捂住嘴巴轻声地哭了,这该让宋书煜伤心成什么程度啊!
出乎预料的是,宋书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但是旋即他那表情却更加的诡异难猜。
宋书煜心里那丝对桑红怀孕的怀疑顿时散去,继之而来的是愧疚——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卑劣的嫉妒心强的人——桑红对他忠心耿耿,秦洛水对他赤诚相待,他竟然会有那么龌龊的心思,那个念头让他觉得自己肮脏丑陋的灵魂,实在是不配有桑红这样的女人,和秦洛水这样的朋友。
“秦大哥,你的脸色很差,要不,我们去医院好了?”梅兰儿看着他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办好。
宋书煜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情绪,半晌终于开口:“人常说自作孽不可活,我一直都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他说着站起身:“我没有胃口吃东西,也没有勇气坐下去,你想吃点什么尽管点,我负责结账。”
他说完不等梅兰儿有所反应,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梅兰儿追出了餐厅,他已经在车上了,连摇下车窗和她道别都没有,王小帅对着她按了一下喇叭,然后就驱车离开了。
梅兰儿觉得腿都有些软了,这事怎么就这么巧,她的一片好心,反而又加重了他的伤痛?这回他们之间的缘分算是尽了吧!
她恍恍惚惚地打了辆出租车,也离开了。
桑红知道自己必须忙起来,才能不陷入那种噩梦一样的悲剧梦靥里。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买来个身份竟然就能恰好在甜水镇找到工作。
她拿着那张汤姆克鲁斯开给她的支票,感觉很不可思议!
她记得很清楚,国内很多单位的新员工都是工作够一个月之后,才可能领薪水的,新员工更是悲催,三个月的试用期,薪水要多低就有多低,压根儿就不可能预支薪水,怎么她连身份都没有验证,凭着那空口白牙的一番话,那洋鬼子竟然就给她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桑红冰冻的心一点点地变得柔软,如果她没有梅晓楠的那笔钱垫底,这是不是她的救命钱啊!
心底那早已崩塌的信任感开始复苏。
人活着积点德还是很必要的,一个人都能给素未谋面的员工预支一个月个薪水,一个人都可以为首次见面的房客做诚信担保,帮她和房东砍房租,她为什么顶着人家的名字活着,却连赡养老父亲的职责都不愿去承担?
于是她在感慨万端中回了家,把黄一鹤父亲的那张老年公寓的催款单给交上了,并且电邮知会银行,以后按月直接从银行账户里交付那份房租。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她抛下一切侥幸逃得生天,外公,爸爸,妈妈,他们该怎么度过失去她的日子?
等她稳定住,等她死去的这件事尘埃落定,她会想办法联络到他们的。
桑红叹口气,打开了自己的邮箱,虽然她在那些亲人朋友的眼中已经死去了,可是她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毕竟,她曾经给过那个人自己的邮箱号。
她有些木然地翻看了收件箱,出乎意料,她看到了两封电子邮件。
一封是秦青的,一封是欧阳清柏的,是在她出事后的三天。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来了,秦青,这个痴情的傻男孩,他一定是听说了自己的事,她没有勇气去看秦青的邮件,当初都没有选择他,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就不要再去连累他了,她现在的身份对谁来说,都是累赘。
桑红点开欧阳清柏的邮件,读得泪水婆娑。
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件,简直是一封父亲写给女儿的悔过书。
欧阳清柏一再陈述,他从来都不相信她这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会惨遭不幸,更不会相信她留给他的这个邮箱会没有用意,虽然他们那天半夜他们只有寥寥数语的对白,但是,他已经深深地感觉到心灵相牵的欣喜和神秘,说他会养好了身体,等着她联络,陪着她狼藉天涯,请她吃遍全世界各地闻名的小吃和美食。
如果他知道那样的相处是他们唯一的一次交流的话,他绝对会宁愿放弃手术也要好好陪着她度过……
欧阳清柏的古文功底很好,写的时候,想必也是痛定思痛、悔恨交加的,自然是字字泣血,桑红的文字功底也不错,此刻又是孤身飘零天涯,加上又是常常被感性驱使,她自然读得泪流满面。
桑红终于还是收了泪水,她无法回应,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消息对那个刚刚动过大手术的人来说,是吉还是凶。
还是暂且放放,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再做决断好了。
而且,她不知道欧阳清柏和宋书煜的关系到底如何,对于孤傲偏执的宋书煜,她一点都不想再面对他,太累了,尤其是她还可能是一个杀人嫌疑犯的身份,杀死的那个女人,还是他心心念念地旧爱新欢。
一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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