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
那个工作人员把她带进了一个亚光状态的研究室内,然后一句话不说就消失了。
在刚进屋的瞬间,桑红就联想到了牙科诊所,在光线昏暗的房间中心立着一台可以液压调控的白色躺椅,躺椅上有数量繁多、颜色各异的电线接到一台庞大的按钮很多的电脑上。
“这是人脑X线造影机。”一个女人的声音柔和地传来。
桑红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她身后厚重的房门已经伴随着咔塔一声细响被锁上了。
“我们需要用它来测量你的脑电波。”
这个正方形的庞大空阔的房间中有一部分被齐腰高的绿色大盆景隔开了,她顺着声音发现树后的那个放着柔软皮沙发的角落,一个女医生正在从皮沙发上起来。
桑红看着那个女人张开双臂、姿态友好地走向她,是个明显有着外国血统的混血女人。
桑红微微地上前了半步,对她伸出右手:“你好,我不太习惯外国人的这个见面礼节。”
“嗯,入乡随俗,其实握手传递的信息更加真实具体,不像拥抱,明明两个人亲密的接触着,却无法从眼睛和其他细微的触觉上得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那女人很自然地收了伸张的双臂,和她亲热地握手:“叫我琼斯好了,很高兴你的加入!到那边吧,用不了几分钟,只是简单地对你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作个基础的数据测量。”
她热情地请桑红过去,手指的方向就是那张装满了电线的床。
“等一下,恐怕你有点误会,我不想体检,虽然我签字了,但是这样毫无准备地进入实验的流程,我暂时无法接受,恐怕检测出来的数据也会因为精神上的抗拒而出现失真。”
桑红顺着她的示意,清楚地解释道。
琼斯把头歪到一侧,用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撸了撸自己的刘海:“哦,是吗?我听说的是,你是我们的下一个MME候选人。”
“MME?”桑红心道这是什么词语的缩写。
“就是记忆试验。”琼斯微微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坐下来。
“今天就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另约怎么样?”桑红抬腿隐入黑暗,坐到了那个插满电线的床上,双腿交叠,她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就被卷入这个莫名其妙的试验。
琼斯从茶几上的大肚子玻璃瓶里倒了一杯水,抬手示意她过来,然后打开一个搁在茶几上的大档案夹。
“桑红,18岁,高中毕业成绩优良,考入XX军校,后被选拔入部队进行特训,因为身体原因申请退伍。”
那女人念着抬眼看了眼她对面坐着的桑红。
“嗯。”桑红点头。
“你的高考成绩优秀,在学校的各种活动中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忍耐力和适应度,很少有女孩子能够做到这些,这让我很敬佩。”
琼斯认可地点头,面上露出赞赏。
“你现在退伍在家,专门做一个待嫁新娘?”她又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着,目光掠过桑红手指上边的钻石戒指。
“是,这是订婚戒指。”桑红抬手轻轻旋转了一下那个有些紧了的指环,这么快手指上的茧子就消失不见了,这让她有些失落,她细心地端详自己的手,怎么都不像是捏过刀枪的。
“你的未婚夫也曾经是个优秀的军人。”
琼斯从档案里拿出一张宋书煜身着戎装的照片,那上边的宋书煜显然年轻许多,而且肩上的军衔,好像连颗星星都没有。
桑红伸手示意她停止,问她要了那张照片来看。
那上边的宋书煜眸子里俨然带着热情和微笑,完全不是现在的深邃沉稳。
“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桑红好奇地问,为了她这个志愿者而搜集的资料,显然不像。
“你身边的亲属和常常来往的熟人,没有正规部队的军人,这么说来,你对军队的热忱是在追随着——他的足迹。”
琼斯没有理睬她,继续把档案往后翻。
桑红从来没有想象到,她的从军生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挖掘出真实的心理动机。
“你来往密切的异性朋友秦洛水和秦青,这对叔侄是你在利益上的盟友还是情人?”
琼斯继续面无表情地问。
桑红无法理解这种跳跃性问题的意义,不过这样定位秦洛水叔侄和她的关系,让她恨不得扯下那份该死的档案来,她当时填写申请书的材料非常的简单,她根本不可能填写档案上的这些信息。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份可恶的材料的?”
桑红丝毫都不愿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些是从文档里打印出来的,撕了也毫无意义。
琼斯的目光冰冷地瞪着她:“这上边的信息比我念出来的丰富多彩多了,很多细节从心理分析上都能找到很邪恶的心理根源,面对我们这样的专家,你的心理防线就像脆弱的破布娃娃——你是选择成为我们的盟友,还是成为一场微不足道的生意的牺牲品,我们对你已经够优待了,请你尽快下决定,我的时间很贵的。”
那女人说着看了看腕子上的钻石手表,一副没有耐心的模样。
桑红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压力,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暴怒。
她觉得太阳穴都因为突然听到的信息过多而突突地暴跳。
她抬手抓住茶杯,想让自己镇静,不作出伤害这个该死地不停地挑衅她心理承受极限的女人的动作。
显然这个神经科的女医生掌握的东西很多,除了她自己泄露的,剩下的根本不是外围调查能够找到的信息,所以,剩余的材料自然就是她的敌对方搜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