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李提刑既脱险,立刻进行搜山,寻找祠堂男子与鹰眸男子两名神秘主脑的踪迹。
连琴与三侍连忙应下,此次事关重大,朝中恶患未除,又添新敌,谁心头不戚戚焉?既怒且忧,自不敢怠慢!
素珍一直盯着屏风里连玉淡薄的侧廓看,听到无情受伤猛地一扎,见连玉吩咐完毕,正想向连玉提出回府一趟,连玉眸光却蓕钼暗鸷下去,突地坐起身来,沉声说道:“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姑娘的伤不能治?”
“救不活,别说你,太医院还有你等九族统统都要死!”
说到最后几字,声音已是狠绝,素珍心忖必是看到老院正神色不太妙。
那老院正吓得连忙走出来,顾不上擦手,便满手鲜血的跪倒在连玉面前,颤抖着回话:“皇上息怒,姑娘的伤微臣已缝制完毕,伤口虽深,但万幸是离要害将将差了那么半寸,这命是保住了。皇上千万宽心,就是姑娘体质孱弱,此遭更是失血不少,日后身体难免完好如初,病根肯定是落下了,臣冥思苦思,该如何开药尽量调节才好。”
连玉脸色这才见霁,“谁让你这老奴不好好说话。好好开药,半点不能马虎,知道没有!”
说罢,也不管太医才为他续上断骨,仍在用棍板固定,便下榻走到双城床前。
此时,阿萝已手术停当,明炎初体贴地让人撤去屏风,太医们趋步上前,战战兢兢的继续替天子包扎。
连玉坐到床上,见双城精神疲怠到极点,却睁着眼睛不肯睡去,不由得眉头一皱,握住她的手,轻声斥道:“怎么不睡?你需要休息。”
“我不敢睡去,只怕睡着了,这场美梦就醒了,你就消失了,像过往无数次一样。”双城苦笑。
连玉伸手抚住她脸颊,“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把你认出来,让你受苦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保管你睁开眼睛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
双城红着眼睛,似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连玉何等眼色,柔声说道:“醒来再说,不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双城颔首,连玉扶起她,让她头枕到自己膝上。双城微微一笑,她身体已虚耗到极点,一路死死撑着方才没有昏死过去,此时闻言心头一宽,再也支撑不住,合眼休憩。
底下,众太医和连玉众侍却看得焦急不已,这天子也需要休息,这彻夜相陪如何当得!
于是,老院正也顾不得方才差点被灭门,与众太医并连玉三侍一同跪下。
“皇上,万万使不得。”
众人齐宣,白虎顾不得肩伤,一步步跪挪上前,双手撑在地上,哀求道:“主上,属下留下照顾姑娘,您去休息一宿,明早再——”
她话口未毕,半空中一道白刃疾闪而过,她不由得惨叫一声,众人看去,只见一截折断的袖箭已洞穿了她的左手掌心。
床榻边,连玉手微扬。
那正是老院正从双城身上取出、放在小案托盘里的箭头!
白虎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主子。
“主上,你为何……属下做错了什么?”
“若朕没有猜错,是你把姑娘伪装成随行侍卫带过去的,是不是?后来两方厮杀,你只顾率人御敌,没有顾好姑娘,以致姑娘悄悄离开,寻到破祠去,又是不是?”
“我……属下……”白虎脸色惨白,重重磕下头去,“属下罪该万死。”
众人惊骇,今日疑事太多,譬如这批厉害的敌人的来头,玄武等人为何被困草丛之中,这世上倒真有奇门遁甲之术?冯素珍为何能平安归来?还有阿萝的出现。此时阿萝一事此被教连玉三言两语道破,不想却是如此光景。
玄武和青龙倒抽口气,谁都不敢替白虎向连玉求情。连从来不知愁哀为何物的连琴也小小叹了口气。
连玉眉梢依旧堆着狠色,冷冷盯着白虎。
“皇上,”双城惊醒过来,吃力开口,“请无论如何饶过虎儿,是我死求于她,她可怜我,才带我过去,若你今日执意罚她,我……”
“我可不喜你再赌咒说自己什么。行,我答应你。”未待她说完,连玉眉头一沉,止住了她,眸中冷意却不减,“白虎,你执行任务,怎可私自带上不会武功的人?这是纪律,连纪律也无法遵守的人朕要他何用?念在阿萝替你求情,念在你跟随朕多年,死罪可恕,活罪难逃,这只箭头,待姑娘伤好,你方能取下疗伤。另外,你的职务解除,纳入玄武一组,自此听候他的差遣。”
“是,属下知错了,谢主上不杀之恩,谢阿萝主子替属下求情。”白虎含泪磕头,她为人也颇为硬气,竟不为拔箭一事求饶。
一时风波暂过,殿内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静。连玉看向众人,目光最终缓缓落在素珍身上。
众人也带着复杂的目光悄然探向素珍。
“小初子,带李提刑下去休息,住处需做森严戒备,玄武,你亲自带人守着。”他说。
提及素珍,双城再次缓缓睁眼。
一直站在角落一声未出的素珍,闻言走上前来,掀袍端端正正跪下,回道:“皇上,微臣想先回提刑府一趟探看无情,他是为微臣而伤,微臣心下难安。”
“不行,这出入一趟诸多不便,需人手布防保护,事务太多,你暂且留在宫里。”连玉不允。
“皇上,若微臣坚持呢?”素珍抬头,与他对视。
连玉眸光倏沉,冷冷道:“客套的你若不要,那朕就让人将你锁在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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